那邊金家出動著微小的財力尋找顧淮,這邊顧淮卻是悠哉悠哉的看著福天陰沉的小臉。
若換作別人說自己是南城遺孤福天是斷然不信的,可如今,這個被毀了容卻笑得輕巧的女子福天卻是不得不信了。早便聽說南城遺孤不但被毀了容長得奇醜無比而且還是個坡子,如今看著這女子福天認真回想他拉著這女子跑時那女子姿態是否有不妥,卻是實在是想不起來,直覺似乎腿腳很好?
馬車一路向前,顧淮眼神中帶著一抹難以輕視的光亮,輕笑著和福天搭著話完全沒有被劫的緊迫感。
福天聽著身側女子清幽的聲音卻是越發的煩心了:“你能不能安靜點!”
“為何?”顧淮抬手用衣袖遮住了半邊臉,露著眼眸直勾勾的看著麵前的小少年
這眼神戲謔中又帶著些許嫵媚,福天長這麼大哪裏看過。於是不到半刻便被顧淮搞得羞紅了臉,別過頭道:“你這女子怎這般的不知羞!真是......”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前行的馬車劇烈抖動了一下,接著便聽見了馬驚的聲音
車身擺的越發厲害,顧淮抓著不遠處的窗沿身子微微向前傾一把抓住了想要出車廂的少年,這個時候出去不是在找死麼!接著又一陣猛烈的搖擺後車便停了下來,福天看了一眼顧淮眼神幽暗,擺開了拉著自己衣裳的手轉頭對著顧淮道“別下車!”說完自己便跳下了馬車
風聲咧咧,馬車停在了遠離官道的小路上,四麵皆環繞著高高矮矮的青樹少有人煙。
福天下了車入眼便是慘死的車夫與幾個會武功的手下“何方來人!”冰冷的聲音全然沒了麵對顧淮的天真
一時間林中寂靜無比,四周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隱隱還有鮮血的味道。隻聽見“咻!”的一聲,空氣中帶著一抹駭人的波動朝福天襲來,少年狠狠後退了一步,側過身時臉上已多了一道極深的血痕。
林中的氣息越發的詭譎,車中的人早已停下了哭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顧淮靠著窗邊一隻手微微拉開幕簾,另一隻手在衣擺後拇指緊扣著的食指指尖染上了淡淡的黑色。
而這時福天已然有了幾分末路之感,清雋秀美的臉上滿滿是戾氣,他朗聲道“淡煌派行事,誰人敢攔!”怕是這時若此名不震今日便無一人生還了
又聽見“刷刷”兩聲,就見林中出現一位身穿藏色對襟窄袖長衫,頭戴金色禦錦小帽的男子,那人眼睛細長帶著幾分陰冷的狠辣,嘴唇極薄又有著幾分奸佞“小漣怎的連三哥也不識得了。”男子嘴角掛著笑意眼神中卻是戲謔無比
少年看見男子後驚的退後了幾步,嘴唇緊抿硬是沒有說話。
隻見遠處的男子又向前走了幾步,上前似要摸摸少年的頭,少年一個側身喊道“我叫福天!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福天!”
聽到這話車內顧淮眼神暗了暗衣袖後的手指卻是越發的漆黑了。
車外男子挑眉,嘴角笑意更甚“陶家人怎能如此不爭氣的自個改了名呢!”果然這話一出,四周便有多了幾道黑影
“陶沛漣!”男子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隻聽見哢嚓一聲,胳膊是生生被男子卸了“這是懲罰。”
少年疼的臉色煞白卻硬是忍著沒有叫出一聲
而車中顧淮聽見男子喊出的名字後指尖的黑色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馬車被趕回了雲意城卻依舊在平民窟中,也許這些對福天是致命的打擊,可是對於顧淮他們這些人卻無他,不過就是換了個賣主罷,交易時間不變他們這些子小姐注定要被自個的家人高價贖回了,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顧淮就是了。
......
月星高照帶著些許溫婉的光輝撒下,四周的屋簷殘破不堪,月夜漆黑屋子裏隱隱還有幾隻老鼠亂跑,嚇得那些嬌女兒們一個個驚聲尖叫顫抖不已。
顧淮在不遠處的角落,離那些女子很遠,思緒也飄到了白日裏那個名字上。
“陶沛漣。”這名字怎的這麼像潞安國的皇家?而如果這名字真是潞安國皇家那麼那個男子,那個自稱是陶沛漣三哥的男子,在這淮城之內怕是就隻有一人了,那人......
想到這裏,顧淮嘴角劃過一抹苦笑。
不知她這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不好呢?
那個人她可是一直想見呢,那位潞安國的三世子陶沛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