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從二樓上傳了下來,吱呀一聲,一扇房門被推開,一個青衫文士,從房間之內踱了出來。
走到二樓欄珊之處,居高臨下向陳少安望去。
陳少安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青衫文士,隻見他麵白無須,雙目細長,長得文質彬彬,臉上還帶著一絲溫謙的笑容。
隻不過他那一絲笑容,雖然看著溫謙,卻不知為什麼?讓人瞧著總有一點陰鷙的感覺。
“是閣下包了酒樓?”
“不錯!的確是我包的酒樓。”
“即然包場的正主出來了,那我們走好了,也免得掌櫃的難做!”
陳少安剛要走,忽聽樓上青衫文士又笑了笑,“我在房中,聽你自稱陳少安?”
陳少安心中大奇,卻不知這青衫文士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錯,我就是陳少安!閣下又是哪位?你難道認識我?”
“在下百裏長風,至於你麼?我並不認識,也不怎麼想認識!”
“即然不想認識我,那閣下又問我是什麼意思?”
“隻是因為一個人,所以才特意打聽了一下你。”
陳少安一笑,“嗬嗬,我隻是一個小人物,以百裏閣下這等人物,自然不屑於認識,不過閣下又是因為什麼人?會特意打聽我的呢?”
“隻是因為一個女人。”
“哦,一個女人?我陳少安認識的女人很多,又是因為哪一位女人?能讓百裏閣下特意打聽一下我!”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雨晴!”
“雨晴!你怎麼會認識雨晴?”
陳少安的臉色變了,這個陌不相識的人,怎麼會在自己的麵前提起雨晴?
“我怎麼會不認識她?她現在可是我們公子的人……”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雨晴姑娘是我們公子新納的小妾,而作為我們公子的屬下總管,我又怎麼會不識得她!?”
“雨晴嫁人了?……”
這個消息實在有點突兀,甚至讓陳少安有點措手不及,不禁有些怔了。
“我聽說你包了雨晴姑娘三年,事關我們公子,所以我特意查了一下你的底細!”
“百裏總管,又查到了什麼?”
百裏長風意味深長的一笑,“查到了很多很多……但我對那些其它的並不感興趣!資料裏說你很風流,而風流的人據說都很好色,而且你以前也是風月場裏的常客!然而讓我好奇的是,你這三年之中,卻並沒有動過雨晴一根手指!正因為你沒有動過她,所以我們公子一直都很想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雨晴能有一個好歸宿,正是我所期望的,雨晴是一個苦命的姑娘,隻是希望你家公子今後能夠善待於她……”
“那是自然,雨晴姑娘與我家公子正如膠似漆,我家公子又怎會虧待於她?不過,我家公子為雨晴姑娘贖身之時,聽說你花的包年費用還沒有到期!便特意叮囑,將來遇到你時,一定要將那些銀錢加倍退還於你。隻不過,前一陣子兒,聽說你去了草原,所以一直無緣相見,隻好將銀子放在了何九叔的怡紅院裏。不過,擇日不如撞巧,沒想到今日,卻與陳三公子見了麵,那恰好便了結了我家公子的這份心意。”
“這到是不必了,銀錢都是身外之物,我隻是一個流浪江湖的小人物,要那銀錢也沒什麼用處!即然雨晴嫁了人,也有了歸宿,那些銀錢便算我送雨晴的嫁妝吧,雖然沒有多少,但想必也能為她買些胭脂水粉……”
百裏長風看著陳少安,眼神之中忽然現出一絲譏諷。
“陳三公子,你可真是說笑了,你隻是付了半年的月錢,就是我家公子加倍退還給你,也不過隻是五十六十兩而已!雨晴既然跟了我家公子,用的胭脂水粉就算不是世間的頂尖之物,至少也是上等貨色!你那五六十兩月錢,隻怕連買半盒的胭脂錢,也是不夠!那些錢,你還是拿回去吧,也免得莫要讓人笑話了……”
話中譏諷之意甚濃,陳少安不禁霍然抬首,向百裏長風望去!
他不明白這百裏長風之前說話,還是說的好好的,然而此時話鋒一轉,卻是對自己極盡挖苦譏諷,這又是為了什麼?
陳少安心中已有惱意,盯著百裏長風,冷冷一笑,“原來,閣下是嫌錢少了!?”
“沒錯!我家公子又怎會在乎你那區區五六十兩銀子,也許這銀子,在你眼中還算是錢!但就算是我家公子平日要賞賜下人,也會顯得寒酸!”
似乎沒看到陳少安逐漸變紅的臉,百裏長風又接著說道:“所以,陳公子也不必故作大方!一會到怡紅院或者是何九叔那裏,將你那銀子領了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