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歡情(1 / 2)

大舅舅下了飛機就打開手機統籌部署,跟心腹們聯合裝出一副海外歸來的架勢,拖著我的一個大箱子從國際航班那一塊兒往外麵走。我拎著一個小提箱跟白椴在大廳另一頭看熱鬧,見一群中年人圍上去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的,笑語晏晏,好不熱鬧。

“你一會兒去哪兒?”我回頭幫白椴拖行李;他的行李不多,一個大箱子拖完了事。

“找家賓館住。”他看看我,“醫院那邊兒還沒定,也沒宿舍。”

我心裏柔軟了一下,伸手就去拉他:“等你在醫院落了腳,單位分的宿舍也別住,又小又不安全。回頭我叫我大舅舅在二醫院附近尋一套小戶型,你住我那兒。”

他立刻白我一眼,可也沒說什麼,那小眼神兒勾得我心裏癢癢的。

“你家裏人不得讓你住家裏麼。”半晌他搪塞了一句。

“我們家離二醫院遠。”我傻樂,拖著白椴的行李就出大廳攔出租去了。我抓著白椴的手上車,給司機報了個印象中的本地賓館名字,習慣性地把大舅舅那個荷塘花園給忽略了。

坐在車上時我一直扣著白椴的手,從指尖摩挲到掌心,感覺異常久違。

“想我吧?”我側首輕輕問他。

不想。他慢慢轉過來,用柔軟的口型給我做了這麼個答案。

“你瞎說。”我捏他一下,不想你能這麼大老遠地跑過來?

到了賓館開了房,我理所當然地跟著白椴上了樓;開了燈感歎:“誒這兒條件還不錯。”說完坐床上蹦了兩下,“嘿你看這床。”

白椴把箱子拖到角落裏,走過來就踢我:“這床怎麼了這床,你今兒晚上還睡這兒?”

“我今兒晚上怎麼不睡這兒?”我抬頭裝傻。

白椴抿著嘴看我,臉上的紅潮一點一點泛起來:“這是普間,你要睡上隔壁重新開房去。”

“行,那我先幫你把這床給暖了。”我嘿嘿樂著脫鞋撩被子。

他白我一眼轉身去開箱子找睡衣;我輕手輕腳下了地,走到他身後一把把他給摟懷裏了。

白椴沒動,兩隻手搭上我的胳膊,像是歎了一聲兒:“非子……”

“嗯。”我把口鼻都埋進他頸窩裏,聲音顯得有點兒悶,“白椴,你他媽是妖精變的吧,你快折騰死我了。”

“你才是妖精變的呢。”他慢慢低頭,下巴在我頭發上輕輕蹭了一下。

“我現在覺得,幸虧我比你小,精氣神兒比你好,要不我肯定沒勁兒陪你折騰了。”我細細碎碎地吻他脖子,“剛剛在機場我就在想,要是你晚出現一會兒,我肯定移情別戀了,我肯定不喜歡你了。喜歡一個人太他媽耗神了,白椴,你累死我了。”

“還累麼?”他抬手用五指插入我頭發茬子。

“累,我這人就是天生的勞碌命。”我低頭咬他的頸窩,右手下滑伸進他腰間。他被我的手涼了一下,稍微有點瑟縮;我手扶在他腰上不動,繼續沿著他的頸項吻他。他稍微側了側首,終於和我的嘴唇對上。

我覺得那是一個感情的爆發點,在那之前我跟他都在壓製,過了那一點之後就跟幹柴烈火似地劈裏啪啦亂燒起來了。我們倆對彼此的身體都不陌生,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方式才能最大程度地取悅對方。我把白椴的身體轉了過來,一手托住他後腦勺,一手搭在他腰上,唇舌之間不斷地廝殺掠奪。他呼吸有點兒亂,手在我背上抓撓著,想爭取更大程度的快感。我一勾手就把他打橫了抱起來,保持著接吻的姿勢,雙雙撲倒在一邊的床上。

沒想到白椴兀地慘叫一聲,氣氛陡轉。

“怎麼了?”我撐起上半身看他,氣息還有點兒沒調整過來。

他搖搖晃晃坐起來,一隻手攀住我:“我背上有傷。”

“怎麼回事兒?”我狐疑地去撩他衣服,剛一撩起來就看到他背上有大麵積的皮肉傷,新的舊的,皮帶抽的棍子打的,甚至比我在看守所裏挨的那頓暴打還嚴重。有的地方還在流組織液,跟最裏層的衣服凝結在一起,隨著我掀開的動作而猛地帶起一小塊皮肉。白椴嘴角稍微抽動了一下:“行了別看了。”

“這是……你爸打的?!”我有點兒毛了。

“誒,他也是氣,氣過了就好了。”白椴自己去扯衣服,“看著嚴重,包紮一下就好了。本來都快好了的,今兒臨走前他知道我把工作給辭了又抽了我一頓,就沒來得及。”

“這不成。”我眉頭一皺,也許是職業習慣,見不得沒處理過的傷口。我站起來揉揉他頭發:“你等會兒,我下去找家藥房買點兒碘酒繃帶什麼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