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像我一樣
……
詩念完,整個花廳落針可聞。外麵的雨水似乎生怕打擾這裏般,不知何時已經停歇了下來,隻有一滴滴晶瑩的雨滴從屋簷滴落下來。
江夫人沉醉其中,眼神不再是咄咄逼人的孤傲,竟然出現罕見的哀怨。
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有才華,像那首《木蘭詞》就極對她的胃口,甚至還繡到手帕中珍藏著。隻是卻沒有想到,這一首如此古怪的詩,竟然亦會如此有味道。
她是一個理性的人,對事情更講究的是實用性。
所以她從小喜歡珠算,而不是什麼詩詞歌賦;喜歡學習技能,而不是望著天空做白日夢;對待下人,她更喜歡賞罰分明,而不是什麼情同姐妹。
隻是這麼一首沒有半點實用性的怪詩,卻是這般的神奇。像是將她帶到了一條窄長的雨巷中,讓她感受到了那份藏於心底的孤寂,讓她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共鳴,仿佛她就是詩中那一位撐著油紙傘的姑娘。
當然,亦讓她產生了一絲的遐想,仿佛她跟這個小男人真是各自撐著油紙傘在雨巷中相遇一般,彼此注視著對方。
可惜了!
林晧然亦是打量著江夫人,打量著這個如同毒藥般的美人兒,心裏卻暗暗惋惜。得益於上一世的經曆,他對女人有著極強的洞察力。
像江夫人這種性情孤傲的女人,其實是不適合生活在這種三從四德的時代,她注定無法像鳳凰般鳳鳴九天,最終甚至會被生活潑得如土雞般狼狽不堪。
隻是偏偏這種孤傲的女人才是最有味道,她們有著極強的個性和非比尋常的能力,世上很強再找到第二個她,更是頂級的賢內助。
特別能有江夫人這種身材、相貌和氣質的女人,整個大明恐怕是找不到第二位來。但很顯然,那個江員外並不懂她,所以這女人恐怕活得並不會過於開心。
而這一次,他顯然選的詩對了,很符合這女人的胃口。她就是那個撐著油紙傘,彷徨地走寂寥的雨巷中的女人,並沒有人懂她。
茶涼了,雨亦停了。
江夫人亦是平複了心情,迎著林晧然探詢的目光,又恢複了她以往的冰冷道:“還記得我跟你說,我遇到了一個采花賊嗎?”
不管再如何有個性的女人,都會受到禮教的約束,其實亦不是什麼壞事,這就是華夏女人的一種魅力。所以哪怕心裏萌動,仍然會壓抑、隱藏著。
“知道!”林晧然亦是理性的人,談及正事也變得一本正經。
先前他就聽虎妞提起過采花賊的事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個女人才住到他這裏。如今被她鄭重地提起,顯然這件事並不一般。
果然,江夫人將答案揭開道:“那不是一個普通的采花賊,其實是陳家滅門血案的成員!”
“你不是騙我吧?一個采花賊會是洗劫陳家滅門血案的人?”林晧然當即質疑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來要你這裏借住!”江夫人冷哼一聲,然後又是補充道:“我早上令人將那采花賊送到縣衙,眨眼間就被別人從縣衙接走,這個團夥的能量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