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這種病人見的並不算少,所以十一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很淡定的就回答了,“夫人安心吃藥就是。”
“挽瓔、挽瓔……快替為娘謝謝先生恩德。”陸貞妤說著,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哽咽,想必淚水已經忍不住落下來了,她含糊的嗚咽了幾聲,紗帳後邊兒傳來細細的哭聲。
“我知道的,娘親。”
微微斂眸,洛挽瓔一邊輕聲回答著,一邊伸出手去拿起桌上的藥方細細翻閱起來。
她對於醫術並不如何精通,平時也就能給自己治個頭疼腦熱什麼的。可是並不如何精通,卻不代表她不識藥性,比如這兩張紙上寫的方子,無一不是解毒之藥。
唇瓣顫抖了兩下,洛挽瓔有些茫然的抬眼去看十一,那年輕人注意到她的視線,也沒有解釋什麼,隻是神色淡淡的頷首,然後便起身準備離開了。
“挽瓔,先生可是要走了麼?”陸貞妤在裏麵聽見動靜,急急的問道,然後不等洛挽瓔回答就繼續忙忙的說道,“先生此次可是幫了娘的大忙,你可要好好的感謝先生。”
“我知道的,娘親。”洛挽瓔又應了一句,讓周圍的侍女好好服侍陸貞妤,自己便帶著十一出去了。
已經看過藥方的影如知道兩個人這時候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便故意拉著雪枝走在後麵,嘴裏說著漫無邊際的閑談,不讓雪枝跟上去礙事。
兩個人往前走了一會兒,洛挽瓔忍不住開了口:“先生,敢問大夫人這毒……中了有多久了?”
說著她就忍不住蹙眉,難怪那麼多大夫看過了也治不好,原來陸貞妤那根本不是什麼病,而是毒。
不是病,就是這京城裏再好的大夫也沒辦法看出來,況且就算對毒有研究的看出來了,這深宅大院的,想必也隻會覺得是富貴人家的因私,不敢多嘴,隻胡亂開一些調養身體的方子罷了。
“大約十來年罷。”十一頓了一會兒,有些狐疑的看了洛挽瓔一眼,不明白她怎麼這麼生疏的喊陸貞妤大夫人,但還是慢慢的解釋道,“一開始隻是在食物裏下一些,後來便是放在了藥裏,這毒其實沒有什麼厲害的,隻不過是能夠破壞藥性。”
確實沒有什麼厲害的。
隻不過破壞藥性就等於喝下去的藥都隻是一些苦澀的汁水,若是普通一些的病也就罷了,偏偏陸貞妤身體本來就虛弱,喝的藥也是以調養為主,一旦把藥性破壞了……沒有吃藥,她那身子還不就是一點一點的虛弱下去。
所有人隻會說請的大夫不好,去罵那大夫,會覺得陸貞妤身體實在差勁,略略安撫她一會兒。
從來不會去想陸貞妤的藥有什麼問題,不會看出來陸貞妤這十幾年的藥其實都是白喝了。
“好一招殺人不見血,不過等的時間久一點罷了。”洛挽瓔冷笑著,眼睛裏閃過一陣凜冽的殺氣。
能在這洛府對陸貞妤下手,還沒有人察覺——或者說察覺了也不敢說的人,屈指可數。而會這麼做的人,想也不用想就已經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