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的!”
可惜五姨娘並不領情這種溫聲,她幾乎是跑也似的從櫥櫃裏拿出茶葉,然後泡了一杯茶遞給陸貞姝,接下去也不敢坐下了,就這麼站在陸貞姝麵前靜靜地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你最近很得意麼,所以我來看看你。”陸貞姝微微笑著,似乎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五姨娘張了張嘴,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掙紮,片刻之後她毫不猶豫的跪下去,膝蓋和地麵猛地發出一聲脆響:“如果二夫人不喜歡的話,妾身從此以後再也不見老爺了!”
“妾身……你現在都開始用這種稱呼了啊。”
茶碗裏的茶水開始滲出淺淺的綠色,陸貞姝靜靜地看了一眼茶碗,抿了一口,似乎是調笑著說道:“看起來真是不敢小瞧你了。”
“……奴婢該死!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心裏一驚,五姨娘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腦海裏飛快地掠過以前陸貞姝對付別人的手段,當即重重地扣下去,哀聲求饒。
“哪有什麼敢不敢的。”陸貞姝微微笑著,她這一次前來是真的有事情,可是麵前這個人如今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在挑起她的怒火,“也不必說什麼以後再也不見老爺的話,哪裏有正新婚燕爾濃情蜜意的時候,就因為媒人而不理新郎官的?”
洛天依今天已經十五歲了,也就是說五姨娘跟在洛長安身邊至少有十五年了,可是陸貞姝卻說這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不僅是諷刺五姨娘多年來不受寵如今卻一朝得勢,更是諷刺藏在這句話裏的當年的某件事情。
陸貞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一巴掌打到五姨娘的臉上的衝動,但到底是忍住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平靜的對待曾經的事情了,可是現在看起來還是不夠。不過應該這些年的壓抑也是有一點成效的,否則的話,陸貞姝覺得自己現在就不是安然的坐在這裏,而是把手裏的杯子狠狠地砸到五姨娘臉上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饒命啊!”
小姐二字一出口,房間裏登時靜了下來,五姨娘的身體壓的更低了,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這兩個人像是一道不可言說的咒語,一下子就揭開了五姨娘曾經不可示人的過往,還有那些恐懼。
“小姐……你都幾乎要忘記了你曾經是這麼稱呼我的了啊。”陸貞姝把手裏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聲音控製不住的尖銳起來,“是啊,五姨娘你曾經不過是我的一個婢女,我怎麼會忘記了呢!”
五姨娘俯下身,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恐懼的淚水不停的從眼眶裏流出來,她也不敢去擦,很快臉上就布滿了淚痕,看上很是狼狽。
“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她嗚咽著,幾乎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是啊,怎麼會忘記了呢。
她為什麼會在洛府裏當了這麼多年的透明人,為什麼洛天依幾乎一生出來就被送去了青雲寺,如果不是洛雲裳需要洛天依做她的跟班,洛天依也不可能出來。
這些都是因為五姨娘當年是陸貞姝身邊的侍女,她和陸貞姝幾乎是一同長大的,陸貞姝什麼手段她不知道。本以為這樣就能杜絕身邊的人爬上洛長安的床,可是萬萬沒想到,正是身邊這個最信任的侍女,趁著洛長安一次醉酒膽大妄為到爬上主子的床榻,還一次性就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