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挽瓔有些茫然的睜大了眼睛。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麵前的這個是誰。
封蕎夢從來不會穿這樣的幾乎刺眼的顏色，她身上那件衣裙與其說是紅色的，倒不如說是血色的，湊近了幾乎像是能聞到血腥味似的。
“……你……”
“好久不見啊 。”封蕎夢溫溫柔柔的笑著，抬起一隻手掩著緋紅的唇瓣，嗓音陰柔，“洛姐姐，我們好久不見了呀。”
“殿……”
洛挽瓔茫然的睜大了眼睛，有些呆愣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少女。
她穿著那樣豔俗的衣裳，說話的聲音也那樣嬌媚的幾乎刺耳。封蕎夢哪裏還有之前那樣高傲不可一世的就尊貴，她現在幾乎就像是之前她們在月心閣裏看見的那些風塵女子似的，帶著令人憎惡的豔俗。
“你怎麼會……”
洛挽瓔疑惑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最後以至於低不可聞。
她想起來了。
在這裏呆久了，她幾乎都要忘記了……之前……之前收到消息的時候，的確是三公主和胡姬一起，一起被那些人渣給侮辱的。
一起。
那是什麼概念？洛挽瓔的腦海裏不期然而然的想起了那一天胡姬回來的時候的慘狀，身上那樣青青紫紫的痕跡，衣服遮蓋下麵那些白的紅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的液體。
那樣子的情況，也出現在封蕎夢身上麼？這個被她一手帶大的，幾乎當做親生妹妹來看待的少女身上，也有那些痕跡麼？
一想到這裏，洛挽瓔就忍不住想要嘔吐。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她茫然又無措的想著，呆呆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封蕎夢，一時間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現在的慘狀，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自己麵前的這個少女。
可是她的手才剛剛抬起來，手腕上的鐵鏈就發出嘩啦呼啦的響動，猛地拉回了洛挽瓔的神誌，她有些驚慌的看著封蕎夢，心裏隱約浮現一些不可思議的想法。
“洗不幹淨啊，洛姐姐。”
封蕎夢慢慢的朝著洛挽瓔走來，她並沒有走水上那一條給來探監的人專用的石板橋，而是直接抬腳走進了冷水裏麵。
長長的紅色紗裙在水裏散開，像是一灘血跡在水裏慢慢的彌漫開來似的。
封蕎夢慢慢的走在水裏麵，這些水的溫度幾乎和冰塊等同了，可是她卻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了似的，仍然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走到洛挽瓔身前，揚起頭對著她甜甜的笑了一下。
“洗不幹淨啊，洛姐姐。”
她輕聲說道，然後當著洛挽瓔的麵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屆蓮藕似的粉臂。
過了那麼多天了，上麵青紫的痕跡早就逐漸淡了下去，可是那一節白嫩嫩的手臂上麵，仔細看卻還是能看出來那些刺眼的痕跡。
“洗不幹淨啊，洛姐姐。”
封蕎夢看著洛挽瓔，非常認真的對她說道，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很努力了，什麼能洗幹淨就用什麼洗，可是就是洗不幹淨啊，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