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動作行雲流水,優雅從容的不像話,靜謐的馬車裏,藥香浮動,茶香嫋嫋,美得令人覺得如在畫中。
雲楚生硬的撇過臉去,再看下去,她保證會流鼻血的。
不過什麼是“忘了該忘記的,到該想起的時候自然便想起”?
聽著很是玄乎的感覺,皇叔譏諷烏塗是神棍,可是皇叔看起來分明也不是凡人,是神仙!
雲楚默了一會兒,沒有繼續問,她覺得那幻境裏的事情也別當真了,萬一真是一場空,當真了豈不是自己逗自己玩?
這般想著,忽然就又惦記起昨晚上的旖旎好夢來。
雲楚大眼睛轉了轉,將手中的果子“哢擦”咬了一大口,笑嘻嘻的問皇叔。
“皇叔,我昨晚做了一個好夢,記得清清的,這是代表著什麼?”
她給皇叔分明挖了一個陷阱,隻要問她,她就讓皇叔對她負責!
管他誰主動的,反正這個時代,發生那羞羞的事情,都要男的負責的。
宗慕白將沉靜的目光移回來,定定看著雲楚,見她臉上笑得見牙不見臉,分明又在使壞。
昨晚的夢?雲楚這姑娘不常做夢,如果真做了什麼要緊的夢,她如今便不是這個樣子。
那可能就是昨晚的事被她迷迷糊糊的當做了是夢。
想到此,皇叔握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他匆匆喝下一口茶,微微咳了一聲,岔開了話題。
“楚兒,你是否與烏塗學過什麼,對鬼怪之談起了興趣?”
這話很明顯的就是在說烏塗是個神棍,不要跟著他亂學東西。
雲楚不禁吃了一驚,笑得更加開心,她沒有想到從來都是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皇叔會擠兌某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是她的追求者,這樣說來,難道是皇叔吃醋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雲楚激動的小臉都泛紅了起來。
她像是給自己充能量一般,“哢擦、哢擦”將一個果子匆匆啃完,忙不迭的和皇叔說道:“烏塗那人還不錯,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也不趨炎附勢,還敢與皇叔你冷戰,是個人才,我很看好他哦!”
雲楚的小眼神瞟啊瞟,顯然是一副少女的青絲飛揚之態,不過餘光卻死死盯著皇叔,就怕錯過他眼中的表情。
吃醋嗎?她再加一把火。
“僅僅因為這些?”皇叔握著茶杯的手似有不穩,狐疑的看著雲楚。
雲楚慎重的點點頭,“就是因為這個。”
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皇叔此時心裏肯定是一萬頭草泥馬在奔跑,雲楚和烏塗親近,竟然是因為烏塗對他不趨炎附勢,在雲楚眼中烏塗是剛正不阿的正直之人。
宗慕白將茶杯放下,不再說話,神色又恢複以往的平靜,隻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位。
……
“到了!”
前麵傳來阿狸的聲音,馬車也應聲而停止。
雲楚對逛街的興趣向來就足,一聽說已經到了目的地,也不追究皇叔到底吃不吃醋了,不等阿狸將車簾子撩開,她就要起身往下走。
她剛剛站起來,卻不想正在這個時候,前方忽然間橫刺裏奔出一輛馬車來。
那馬車跑得極快,周圍的人不停地躲閃還有人被撞到,而集市兩邊的小攤小販就更加倒黴,不論是什麼攤子,都被撞得散落一地,摔得七零八落。
“小心!”
雲楚此時正重心不穩,不料那馬車的車夫技術還很牛掰,在快要撞上他們的馬車時,車夫駕著馬車一個大力旋轉,他們的馬車竟然堪堪擦著雲楚他們的馬車而過。
沒有劇烈撞到,隻是將馬車擦得輕輕晃了一下。
雲楚心頭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怎麼一回事就被皇叔穩穩扶住,手中的半個果子“咣當”掉在地上,顛了幾顛,最後掉出了馬車外,在大街上骨碌碌的轉動。
是誰這般猖狂,當街縱馬
雲楚看一眼神色依舊平靜的皇叔,撩開車簾順著那掉出去的果子望過去,便看到先前還縱馬飛馳的馬車已經停下,馬車夫是個粉麵少年郎,坐在馬車上高高翹著二郎腿,看起來十分自大。
一個花花公子而已!
雲楚沒啥興趣的正要收回目光下車,便看到馬車的窗子忽然間打開,一截鞭子如同小蛇一般的蜿蜒伸出來,然後不偏不倚的纏在那半個果子上。
令人驚奇的是,那鞭子利索的將果子纏著進了馬車裏,然後又伸出一張秀美的臉來。
做男子打扮,不過一看就是個女娃子。
“剛才多有得罪,姑娘愛吃這果子,過會送上一筐來給姑娘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