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垂眸移開視線,頃刻後方轉頭淡然一笑:“也難怪她這般舍不得你,三爺你身為王爺竟然能做到如此體貼備至,換誰都不願意放手吧?我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莫逸風的眸色越來越沉,臉色越來越鐵青,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著一道警告的語氣開口:“以後不要在你我之間提及他人。”
若影並沒有產生一絲懼色,反而不緊不慢道:“的確不需要提及,因為她已經住在了你的心裏不是嗎?”話音落下,她伸手解開了身上的披風放在他腿上。
“莫若影!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莫逸風低斥一聲後伸手抖開披風想要再為她披上,誰知被若影給擋了下來,他顯然是氣惱了,驟然怒斥一聲,“披上!”
若影看著他輕笑:“你當初也是這麼大聲訓斥她的嗎?還是她披上了之後你們就在這個馬車上相偎相依?於”
莫逸風驀地瞪大了雙眸,對於若影所言不但不理解,反而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所提及的是何事。
若影感覺自己的忍耐力是越來越差了,心裏想著某些事情便控製不住地想要跟他發脾氣,特別是看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否認柳毓璃在他心裏的位置,她便更是惱火。
她垂眸伸手將掛在她腿上的披風一角用手彈了彈,帶著一絲厭惡的情愫,看著莫逸風不悅地擰了眉心,她抬眸道:“知道我為什麼不再披上另一間披風了嗎?祝”
莫逸風眸光一閃,顯然是帶著茫然。
若影低低一笑,帶著濃濃的苦澀:“因為那件披風是你讓柳毓璃披過的。”見他驀地閃過錯愕之色,她又繼續說道,“那天從我披上那件披風的時候我就發現多了一股味道,是女人的香氣,而且味道還挺濃的。一開始我還不清楚是誰的,但是從見到柳毓璃的那天開始,我才知道原來是她。你居然讓她動了我的東西,那下次是不是要讓她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我不說不是不在乎,隻是不想讓你覺得我無理取鬧,因為在你心裏她什麼都是對的我什麼都是錯的,可是你居然……”
“那天隻是……”
“那天隻是一個巧合?正巧她冷了,而我把披風遺留在馬車上了?”她再次苦笑,“別再說這麼好聽的話了,究竟是為她準備的還是為我準備的,你心裏清楚,我心裏也很清楚不是嗎?”
“你不清楚。”莫逸風緊緊攢著披風瞪著她低斥一聲,心卻驟然亂作一團。
“哦?真的是為我留的?”她笑著搖頭移開視線,“一個能縱容別的女人進洞房的男人,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他在馬車上備一件披風是為了我嗎?”
莫逸風看著她失望近乎絕望的神色,伸手扣住她的肩將她轉過身子:“我沒有縱容她去做什麼,我從來都沒有,那天讓她坐上馬車的確是我心軟了,我承認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放下她,而讓她披上你的披風也並非是我有意要讓她用你的東西,若是你不喜歡以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見她雖然是麵對著他可是視線卻定在別處,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極其認真地解釋道:“而那次洞房花燭之夜,的確是我的疏忽,我不應該聽了她說要親自給你送賀禮時便讓她進去了,若是沒有我的允許,以後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可是你不能夠懷疑我是故意而為之的。那夜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以為在她進去片刻後我就能逼走酒氣進去陪你,誰知道竟是越來越暈眩,等我將酒氣逼走在進房之後就發現你們竟然已經換了身份。”
“你不是應該將錯就錯的嗎?”她抬眸看著他,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話。
莫逸風眸色一沉:“你究竟把我想得有多不堪?”
若影聞言心口突地一跳,望著他漸漸嗜血的眸色,她緩了緩心神,伸手指了指他的左胸口問他:“因為她就是你的這顆心不是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委屈了她?”
莫逸風氣惱地一把拽住她的手,力道之大使得她痛得皺了皺眉。
“難道不是嗎?”她努力讓自己麵上保持平靜,哪怕心底已經激起了千層浪,卻仍是不緩不急地將那句話問出了口,“若是你覺得不是,又或者像你說的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放下她,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放下她了嗎?你隻要回答我這句話,你現在放下她了嗎?”
莫逸風聞言緩緩鬆開了她的手,眸光卻仍是一瞬不瞬地凝著她帶著苦笑的容顏。
若影亦是凝
著他,卻在他鬆開她的手之際心沉入了無底深淵。
早知道這個結果,她又為何要去問這些。自取其辱莫過於此,她還需要堅持到何時?強湊的姻緣難長久,她又何必為了他們的千年之緣要做這份努力?與其夾在他與柳毓璃中間,不如成全他們的這段良緣,也算是她報答了他千年後對她所付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