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葛藟,在河之滸。終遠家親,謂何人父。
謂何人父,莫若我顧。綿綿葛藟,在河之涘。
終遠家親,謂何人母。謂何人母,莫若我憐。
須菩提,於意雲何,若有人滿三千六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緣,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緣,得福甚多。
須菩提,若福德有實,如來不說得福德多,以福德無故,如來說得福德多。
須菩提,我隻知因果輪回報應不爽,我沈家世代忠賢何故橫遭王族滅門之慘禍?
須菩提,你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我隻知,此生我怕是不得安穩了。同樣的災難,若不叫惡人嚐上一嚐,我此生豈能安穩?
兆安十八年,大鄴兆安皇帝南宮高成因病崩逝於明貴妃的銅雀台,年46歲。皇帝於壯年之時崩逝,朝野四下嘩然。
皇後章繡瑩之子南宮擎宇時年15歲。
大臣分成兩派,一派支持長子武陽王南宮馳戰即位,另一派則支持太子南宮擎宇即位。兩派相持不下,最終南宮擎宇獲得兩派之外的順義侯蘇振的支持,奪得了皇位。
南宮擎宇登基之處,根基十分不穩,隻得事事仰仗並受製於在他奪位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的順義侯。
順義侯居功自傲,貪婪狠毒,蘇振的黨羽及門生更是貪贓枉法無惡不作,一時間朝政敗壞,貪汙腐敗之風十分嚴重,眾臣敢怒不敢言。滿朝之中隻有兩朝忠烈安國侯可與蘇振抗衡,並暗中受益門生收集蘇振貪贓枉法藐視法紀的證據,意圖一舉扳倒蘇振,將大權還給新君。
正德三年,元辰之日,南越霸陵可汗率三十萬大軍衝破大鄴南部屏障金門關並二十四城,長鞭所到之處竟無人能敵,直取大鄴國都鄴城。正德皇帝南宮擎宇慌張迎戰,誰知南越兵士驍勇異常,大鄴節節敗退,主將被生擒。時年八十高齡的安國侯主動請戰迎敵。
正德三年,農曆元月十五日,安國侯身先士卒披掛上陣退敵百裏,並收複失地,大挫敵軍士氣。
正德三年,農曆元月三十日,安國侯陣前迎敵,中敵軍暗矢,中毒而亡。霸陵可汗斬其首懸於旗杆三日羞辱對手。
太極殿,正德帝南宮擎宇著綴有團龍紋的明黃朝服,束發帶通天冠,前有玉珠遮麵,腰間束了白色玉帶端坐於龍椅上,文武百官分兩列跪於大殿。
南宮擎宇語氣沉重道:“安國侯原為安邑遊俠,早年追隨皇父立下汗馬功勞,數十年間我大鄴多有危難皆為安國侯所解,皇父大行之前更將朕托孤於安國侯,此番安國侯血濺沙場為國捐句孤心痛至極。可恨夷族竟懸安國侯首級羞辱我朝,此仇不共戴天,朕非報不可!”南宮擎宇本是至誠至性之人,對前朝遺臣皆禮遇有加。因了先皇臨終托孤之緣由平日裏對安國侯猶為優渥,安國侯戰功彪炳自不必說,平日裏又是最知進退的,戎馬一生一顆赤子之心盡數給了大鄴卻不居功自傲,南宮擎宇素有寬厚仁愛之名,於公於私都對安國侯的死痛心疾首,更是破例佩白色玉帶為安國侯戴孝。
想到自己親政僅三年根基本就不穩,此番不僅有外族侵犯之外患更有朝堂搖動之內憂,南宮擎宇不著痕跡的拭去臉上的憂慮,枯黑深邃如井的雙目寒氣隱隱。沉默片刻道:“夷族兵臨城下眾位愛卿可有計策解圍城之困?”
太極殿屆時鴉雀無聲,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重感悶悶的壓迫著大殿內的文武朝臣以及,南宮擎宇。
大殿的氣氛凝重而詭譎,文官苦於不懂運籌帷幄之道,武官則懼怕步安國侯後塵。
沉默的太極殿鴉雀無聲,殿內四四方方的金磚折射著太陽的光,明晃晃地照在站在地上的人的臉上和心上,叫人心慌。協辦大學士沈湑出列正言道:“眼下南越蠻夷兵臨城下,情況看似迫在眉睫其實也並非無法可解。”
南宮擎宇正了正身子應了一聲:“哦?沈愛卿有何妙計?”
沈湑略一思考躬身道:“臣聽聞今歲三月時節南越依然大雪飄飛,如此一來便耽誤了播種時節,六月間又突降大雪,致使田地裏的莊稼顆粒無收,南越世代遊牧為生,逐水草而居,時節如此不乖此刻那南越的可汗定然麵臨著牲畜無草料,牧民無肉食的窘境。微臣料想蠻夷此番大舉進犯我朝不過為充實倉廩而來。加上敵軍一路攻破城池但並未有改朝換代之舉而忙於掠奪糧食、錢物和奴隸,這更加印證了臣的猜測,即便是眼下的長驅直入兵臨城下也不過是意在更多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