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世事,過去了才知道曾經的美好!
回憶,無論悲喜,都是藏著追求。裏麵的魔力像一雙巨靈的手緊緊地攥著心髒,埋到最深的地方……
童年的往事,塵封在心的深處。沒事就拉出來溜溜吧!
清晰的山風吹起在路的兩旁,拉起了青黑的長發,飄散在空中,看起來整個人似乎奔騰、躍起。羊群懶散的停下腳步,抬頭幽幽的看著它們的‘少將’,貪戀地不肯抬腿。
“咩咩咩——”是羊兒飽了,想回家了!
從岩石的巔峰滑下,長長的鞭子揮得如旋空的銀蛇,“咩咩”,羊兒眼尖地看到長鞭,歡呼著奔到左右,雀躍而立,高昂著頭望著它們的‘少將’,意氣風發!
記起了,五歲起始,便與羊群為伴,上山下嶺,穿過了多少小徑?攀爬了幾許溝峰?
憶起了,五歲起始,便與血淚相依,溝溝坎坎,走過了幾多田野?拂過了多少清風?
想起了,五歲起始,便接過了姐姐手中的長鞭,拉起了長長的‘隊伍’,踏上了長達十年的牧羊生活風雨無阻!
每天早晨都揮著長鞭,起著羊群,重複著奔走在山郊野林。那些曲徑上留下了‘征人’的腳步,長長的、繁複的、不知疲憊的!
【壹】
和風湧動,帶著時間奔跑如梭。轉眼,平凡的生活已越兩年,這裏是1997年的秋天,故事就要開始!日子倒也實在。這不,羊兒大的基本已變賣,小的也已長成。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征牧之人的旺旺大禮!
7月27日,是學校放的私假。她又揮起了那條長鞭,趕著羊群出去。
放羊,她一般是在深山與溝壑間排徊。
今天,她照舊率領‘邑隊’來到寨上最三深遠的放牧區--—豬山穀。
“咩~咩~,咩~咩~”懷中羔羊請求下地玩耍。
放下它,四掃射,目光炯炯地停在河中央的石床上,一跳一跳地登上石床,枕頭就睡了過去。
時間忽忽悠悠的過去,也不知在夢河中遊了多久,悠悠醒來,已是正午。溜頭右斜,她那可愛的羔羊正站在肩邊,似乎在等她醒來。微微扯出滿足的笑容,突覺左肩處傳來隱約的“噝噝”聲。調頭一看,嗬,好大一條青蛇!
一條茶杯大的蛇盤踞在肩邊,急促的吞吐著透紅暗黑的信子,一雙溜圓的豆眼幽幽的看著她。那雙眼裏,包藏著憂鬱、憤怒、哀愁和訖求。它幽深的眸子纏繞著她,使她來不及害怕。青蛇見她已醒,似乎很高興,昂起頭來衝她點了點,掉頭就遊向林中。靜靜的目送它離去,想掉頭時,它已到了林的深處,一道青光閃過,原來青蛇已竄入了樹洞之中。
良久,回過頭來,轉頭看羔羊,它卻還依依注視著那棵樹。使勁兒掐了一把大腿,很疼----不是夢!
考慮問題可是件苦差事兒!
晚飯時間,一直心神不靈。日裏那一幕又在腦子裏重演。要告訴爸爸媽媽嗎?他們可會驚恐?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囤!
【貳】
晚風吹拂,躺在床上的人兒沒有絲毫的睡意,明天是她7歲的生日了,心裏總少不了歡喜吧!然而,現在的心底卻滲雜著憂傷。響午的那一幕又在上演。這到底象征著什麼?深深的夜裏,她提不起絲毫快意,絲絲惆悵在靜靜的夜色中漫延。惆悵?!
終於挨到天明,在父母的慶祝聲中,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剝食著煮熟了的雞蛋。姐姐長她兩歲,總是把剝好的雞蛋送到她的嘴邊:“妹妹,生日快樂!”期間,她點頭接過,放入空碗,以筷子切成兩半,送到父母的碗內:“爸爸,媽媽,節日快樂!”他們滿足的笑了。姐姐愣住了,看著她不知所為。隻有比她還小的弟弟還在自顧自的吃著飯菜,絲毫數不清覺氣氛的變化。
因為是她的生日,父母便以此為由放她假,如此,她便呆在了家中。百無聊奈的在灶門前看書畫,下月五歲的弟弟與二叔家的弟弟也在邊上玩兒。因為要家貧,爸媽在做鞭炮,這便是故事的導火索。
12時許,弟弟睡覺了,叔家弟弟也回家了,灶前就隻有她一個人還在。爸爸紮著藥筒,媽媽在插引線。他們都在爐子旁。雖是才入秋時節,天卻大凍。在爐子上取暖很安全!灶前也有坑旺旺的碳火。這一會兒,她也困了,媽媽卻抱怨起爐子上冷腳,端著鞭炮壇子來到灶前。
她已糊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又見到了那條表蛇。
它晃攸似的向她遊近,坐在陡岸邊上的孩子雙眸迷漓的望著向她靠近的家夥,沒有驚慌,有的隻是期待。是的,她期待!
它在她旁邊安靜的停下,意外的事情隨之而來。它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滲著血紅色的液體!靜靜的,漸漸的,它的肌膚開始撕裂。它依舊安靜的呆在邊上。
突然,它掙紮起已經血肉模糊的頭,憂怒而焦燥的看著她。她心裏靈光一閃:蛇會流淚麼?讀不懂它眼裏的東西,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它卻懂,痛苦的掙紮著發出斷斷續續的“噝噝”聲,直聽的她鼻酸眼發毛。
許是累了,它終於還是平靜了。軟軟的躺在崖邊,閉上眼睛像是睡了。
不一會兒,它又掙紮起來。隻見它吞吐著信子,直衝她搖頭。她詫異的盯著它,啊,淚——它兩個眼眶瀅滿了汁液,眼瞼上沾著澱澱的明珠。大青蛇,它哭了!?!很無奈吧!!!
麵對這樣一個異類,她感到一籌莫展。為什麼?它會風風火火地“跑”來她身邊?何以對她吱叫?何事驚愴落淚?是有求於她?還是別的什麼?陡然。父親平日裏對她說的故事浮現在腦海,心不自覺地收緊。
*在陰暗的石縫中,長著一種罕見的樹,名叫靈粉枝。水嫩嫩的葉子,厚厚的一層粉綠,有它入藥,百病消除;水粉色的花朵妖豔淒美,其香老遠便可循尋,穿石過水,無可阻隔,有它入藥,四季不寒,健體益氣血;根若奔騰之馬,去皮呈銀色,水嫩光滑。要是……嗯,那可沒得說!枝杆金黃,入藥壯體健胃腸;果大拇指粗細,色銀白,隋圓,入藥延年益壽,可為長生!
靈粉枝:性靈,又名靈珠。全身皆藥,更有小用?葉汁濃,取以洗頭,效益多多——發澤黑亮纖柔;固可係物,尤勝尼龍;頭皮清涼無屑;無頭病。發盡可用來織錦。成品纖柔輕滑,飄然若無物,成衣冬暖夏涼。花除了入藥,還可研末作香粉入菜。食之,心扉舒暢,萬病莫侵。瓣單,分三苞朵五苞朵七苞朵九苞朵十一苞,九苞最佳。記著:它還可衝茶,乃茶中上品噢!根,萬物之源。靈粉枝枝部也是如此,那根?本就圓滑,那麼一匹奔騰的馬兒,銀潔無半點瑕疵,仿若精玉。這樣一稀罕的東西,你若匆忙時,它可要幻作健馬,托你趕時間。至於枝幹嘛:大可用來打家具了,若再安上一顆靈珠果,那才精彩呢——亮如白晝,刺芒勝陽。*
她正沉浸在父親說的故事中,“噝—噝—噝”,青蛇卻把她從清憶中拉了回來。它的身上還在流血,皮肉還在綻裂。她伸手撫了撫它的頭,抽身向林的深處奔去。
【叁】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體力不支才慢了下來。依舊不棄的向深處走去。隻覺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然而,這不是她所顧及的東西了。心裏,是必須找到靈粉枝的毅然。
堅持著,又拖了幾裏路,力漸不足,就要倒下了!臉上濕濕的,是酥癢的感覺。伸手摸了一把,是血!惺紅而濃稠的液體——
青蛇莫名其妙的傷?那我……她不敢多想。她現在也沒有時間多想!費了九牛二虎這力,走進了一個境地——鳥語盈耳,彩蝶叢簇。她再沒有疲憊的鹹知,忘我地繼續前行。一切靜悄悄的,止鳥語花香。沒有人告訴她:時間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