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安靜的可怕。
賀祖霆始終直直站著，抿嘴不語，也沒有去揭開那塊白布。
陳穎在一旁看著他失魂般的眼神，仿佛沒有生命的雕塑一般，心也緊緊揪著。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賀祖霆站了多久，陳穎就看了他多久。
“祖霆…”
陳穎努力克製住自己內心的痛楚，想要喚回男人的神誌，卻不料此刻賀祖霆也開了口。
“是誰？”
男人的呻吟沙啞低沉，如果仔細聽，便會辨別這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絲的驚慌和顫抖。
陳穎心更加難受起來，雖然她知道事情到了這樣一步，賀祖霆也必須去麵對，可是，她真的不想把這人的名字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是白清姐對嗎？”
賀祖霆側頭看向陳穎。
陳穎猛地抬眸看著男人，看著他極黑的眸子裏波瀾不驚的樣子，就如暴風雨前深不可測的大海一般，表麵上看著平靜，實則地下暗潮洶湧，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來，掀起狂風暴浪。
這樣的賀祖霆陳穎之前從沒見過，不由得心生懼怕。
正當自己猶豫要不要把名字說出來的時候，沒想到“唰”的一聲，賀祖霆迅速伸手，將頭顱之上的白布猛地揭了下來。
如果不是關係白清，沒人懷疑這是件藝術品。
精致的五官，栩栩如生的表情，柔順的秀發，仿佛是活人般，展現著她的一顰一笑。
可是，再真實也畢竟是死物。
它是沒有生命的，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思維情感的雕塑，它眼裏沒有任何感情的看著麵前的兩人。
賀祖霆拿著白布的手緊緊握著，雙眼盯著這具頭像，眼裏猩紅一片。
陳穎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崩潰哭出來。
即便是自己親手複原的，知道是白清。可是那時候賀祖霆並不在，陳穎還可以堅持接受。但此時此刻，看著男人在一旁隱忍不發，陳穎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為白清枉死可惜，為賀祖霆隱忍心疼。
頭顱其實傍晚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但是陳穎在見到這個麵容的當時，猶如五雷轟頂。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次凶殺案的受害者，是白清姐。
雖然和白清姐隻有一麵之緣，可是她的嬌麗，從容大度，都給陳穎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還清晰記得，除夕夜那晚，在熱氣氤氳的廚房裏，白清姐說：“陳穎，謝謝你能夠支持祖霆的工作！作為一名警察的家屬，會忍受比常人更多的寂寞和委屈，這是祖霆虧欠你的。但正是有了像你這樣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孩默默支持，江市的老百姓，才有更多的安全和幸福。我隻能代表我個人和我父親，對你表示感謝！希望你能對祖霆不離不棄！”
那個時候，雖然自己和賀祖霆的對外關係雖然隻是權宜之策，但是陳穎聽了這番話也還是深深感動了。
而現在，自己和賀祖霆已經確立關係，但是白清姐卻再也看不到了！
饒是自己和白清姐隻是一麵之緣都如此痛苦，那賀祖霆呢？
白清作為賀祖霆師傅白忠義的女兒，和賀祖霆的關係猶如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