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兒,母後早就告誡過你,所有威脅到你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留下,長孫衍是,那個叫秦無憂的女人也是。”
段氏臉上帶著淺笑麵色溫潤,長孫昀的相貌多半是遺傳了她,可是這樣一張溫和的臉言語中卻處處都是殺伐戾氣。
什麼天命,什麼鳳格,若是早早斬殺,現在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兒子知錯,母親,當下之勢兒子要先養好身體才行。”
長孫昀低著頭像是個乖乖認錯的孩子,病體拖累即便他想做什麼都做不成。
“這是自然,你派人尋的那逍遙笑,可調查過來路?”
段氏麵帶輕蔑的眼裏透著謹慎,江湖草芥多是低下之人,包藏禍心最多,必須仔細提防才行。
“徐公公已經調查過了,是雲遊醫仙的關門弟子。”
雲遊醫仙,之所以稱為仙就是並不是因為多高壽,而是因為醫術之高,不僅僅是滄瀾一國,即便是三國皇室皆對此人存有幾分恭敬。
沒有醫仙看不好的病,隻有不願意看的人。
而據說關門弟子逍遙笑更是得盡了真傳深得醫仙的喜愛,醫術自然不用多說。
“那就好,別怪母後謹小慎微,在這宮中活了一輩子,謹慎是長存的唯一法則。”
段氏說罷眼裏多少有些責怪,她辛苦教育出的兒子竟被長孫衍和秦無憂折騰成這樣。
“母後怪罪,兒子知錯。”
長孫昀看到她斥責的眼神立刻就要起身認錯,可是身體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段氏冷哼了一聲,“罷了,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莫讓母後再為你操心,這滄瀾的江山你現在是在上,可下一刻就可能在下,知曉了嗎?”
若是連一個滄瀾都管不好,才真是白費了她多年的苦心。
“兒子一定會處理好。”
長孫昀臉色有些不自然,在所有人眼裏他的母後都是個性情溫和的人,可隻有他明白母後並非如此,她淺笑的容顏下有著狠辣無比的心,所以從小到大,他最怕的人就是母後。
“昀兒,為帝王者要的不是多少絕世才幹,而是心狠手辣。”
四個字從段氏溫柔的唇角說出來,每一個字都仿佛沾染了絲絲寒氣,長孫昀被子下的身體微微僵硬,隨後迅速點頭。
“兒子明白。”
“這一路上阻撓的、敵對的太多,隻有除掉他們這個位子才能做得穩當。歇著吧,哀家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段氏歎息一聲,從軟椅上起身,不再多看一眼便轉身雍容華貴的離開。
“陛下?”
段氏離開之後徐公公才敢進了殿內。
“將最精銳的力量準備出來。”
長孫昀蒼白的唇角緊繃著,母後說的對,為帝王者要的是心狠手辣,長孫衍和秦無憂妨礙了他的路,就不能再有任何考慮的留下。
“陛下這是要……”
“隻有死人才不會做出讓人煩心的事情。”
不管秦無憂鳳格天命,更不用管百姓心中如何議論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便是如此。
“奴才明白了,這就去辦。”
徐公公說完立刻退了下去,心裏卻是驚恐,剛剛太後娘娘輕鬆幾句話的功夫便激起了陛下的殺心。
又或者說陛下的殺心早有,隻是缺少最後的一個推力。
……
殺機已經四起,可是九王府內卻安靜的隻有秦風一個人著急的走動聲。
他家主子還在醉著,已經是第二日了,可是不管怎麼喚,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主子啊,不會喝酒你偏偏逞能喝酒,知不知道這樣醉酒有多危險?”
原本少言的秦風變得越發碎碎念,這個秦無憂,真是天生下來克他家主子的。
“什麼危險?”
納蘭逍的聲音突然傳進來,隨後像是有了什麼大發現一樣,快步走到了床邊。
“哎呀,這家夥喝醉了?”
上挑的桃花眼已經恢複了春日的妖嬈色彩,納蘭逍伸手就捏住了長孫衍白如玉的臉。
“你做什麼,快放手。”
秦風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被納蘭逍揉捏成怪異的形狀,立刻就拔出了腰裏的劍。
“急什麼,我這是給你們家主子醒酒呢,這叫前戲懂不懂?好的前戲會讓事情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