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西野臉色明顯有些動容,可一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那個被利用的人,動搖的心再次跟著堅定了起來。
“難道你以為到了現在你還能用這些花言巧語來騙我麼?”
她奪了皇位,又拱手讓給玉磯,“蕭瀟,你既然早已認識我父皇,那也應該早就認識玉磯的先皇對不對?”
他幼時曾聽聞宮人背後閑聊說過,曾經有一位女子,本事之大讓三國國君傾倒,可最終卻銷聲匿跡。
當時他沒有將這閑言碎語放在心上,可現在想想,父皇親手為她作畫念念不忘,玉磯的先皇恐怕也是如此。
蕭瀟唇角的笑容跟著收斂起來,剛剛妖嬈嬌嗔的語氣也跟著多了一絲陰冷,“你想說什麼?”
“你是玉磯先皇的人對不對?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對不對?”
戰西野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雙眸,不然她為何要將天下拱手都讓給玉凰,就算是再深的師徒情也不會如此。
“這就是你這顆笨腦袋能想出來的東西?”
蕭瀟真恨不得用刀子給他開顱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構造,能想出這麼沒有含金量的想法。
“你敢說你在做玉凰師傅之前不認識玉磯的先皇麼?”
再次逼問的聲音讓她眼裏多了一抹煩躁,“認識又如何?”
她不光認識戰恒,玉淩、她還認識長孫衍的爹長孫籌,難道認識也有罪過麼?
戰西野憤怒的唇角抖了兩下,“你對他可有情?”
他不在乎她是什麼身份,哪怕她是個千年女妖他都不怕,可最怕的是,她心裏有別人。
“你個榆木腦袋,如果我心裏對他有情,我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為了不讓自己氣死,她索性說完就出了山洞,“看好他。”
“是。”
從山洞出來她身形飛動,不過眨眼間就到了山頂,禿禿的山頂,沒有任何遮擋,新鮮的空氣讓她勉強將心裏被惹出來的怒火壓下去。
這個傻子,她怎麼會選來選去選中了他。
目光看向遠處,眸底漸漸多了寂寥和孤獨,為了離開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試過各種辦法離開,包括跳斷魂崖。
從天而降的速度讓她本能的尖叫,心裏已經做好了被拍成肉泥的準備,可是卻落入了一個堅實有力的懷抱之中。
“姑娘,你從何處來?”
“你眼瞎是麼?沒看見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嗎?”
她伸手指了指天,瞬間覺得自己從一個不是也要摔成狗吃屎的自殺狂變成了高大上。
那時才二十歲的玉淩詫異的抬頭看著崖上方的天,在她都覺得自己說謊說得有些太不要臉的時候,他閃亮的眸子和她對視到了一起,“你是上天送給本太子的仙女?那我很喜歡。”
“……”
那對視的瞬間,她真的有種心動的感覺。
後來他們脫了困,她隨著玉淩在當時的太子府小住了一年的光景,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時間的殘酷,更加不知道這世間有很多緣深情淺。
初見的心動漸漸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不可否認,她對玉淩有過情,可最終還未完全盛放就已經開成荼蘼。
一陣寒風吹過,她肌膚輕顫,瞬間拉回了自己的思緒,雙手交互的搓了搓,蕭瀟抬頭望著上空晴空萬裏的天色。
“我如果是大壞蛋,你就是真小人。”
她話說完,剛才還晴空萬裏的天色立刻就跟著烏雲密布起來,層層疊疊的雲層後,仿佛出現了一張臉,一張足以惑亂眾生,卻又讓人不敢直視的清冷麵容。
“看來你還沒有被劈夠。”
猶如清風拂麵的聲音響起,蕭瀟瞬間沒有欣賞美男的心情,“除了用雷劈人,你還能不能有點其他的本事?你不是說你是最NB的神麼?”
她到底是倒了多少輩子的血黴,才會碰上這位下凡視察的大神,然後將她這一生都變了。
“果真是粗俗的塵世女子。”
那張臉看不出情緒的波動,可是語氣卻多了一抹淡淡的嫌棄。
“大神你不粗俗,現在我的罪過已經彌補了,你答應我的是不是也該做到了?”
天分的天下已經恢複一統,她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做到了,自然就應該解除她身上的詛咒。
“玉磯的江山能穩上十年才算你不言之過早。”
說罷,那張華貴無雙的麵容消散在雲層之後,留下恨不得想殺人的蕭瀟,“你狗屁的神,就是個神棍,你特麼騙老娘,說好的,三國一統就解掉我身上的詛咒,說話不算話的小人!”
轟隆隆!
一道銀光從天空中劈下來,蕭瀟立刻飛身到一塊石頭後麵躲藏起來。
該死的,不就是會拿雷劈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
夜漸漸深沉下來,無憂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想要確認她和秦無憂之間的關係,必須找到蕭瀟才行。
叮的一聲一旁的柱子上突然插入了一把飛刀,守在院子裏的南羽立刻在外麵開口問道,“主子?”
“我沒事。”
看了眼那把薄如蟬翼卻對她並沒有殺意的刀子,她伸手將其從柱子上拔了下來,翻動刀刃寒光凜凜,她眉梢隨之挑起,眼眸深處有一抹光芒跳動而起。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納蘭逍就急匆匆的趕往了秦府,妖嬈的臉上帶著一抹心急,老天爺這是撐得沒事玩他呢,好不容易事情漸漸的有了好轉,怎麼突然就又要陰陽相隔了。
“到底怎麼回事,昨天不是已經沒有餘毒了嗎?”看著病床上仿佛睡著了一樣的女人,他真希望是她故意逗弄自己的把戲。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南羽說昨天晚上有人飛刀行刺。”
秦連拓眼裏更是焦急,三妹如果出了什麼事情,那這好不容易才平定下來的江山恐怕又要再起波瀾。
“我先看看。”納蘭逍說完,手就搭上了她的腕脈,可臉色隨即一變,“怎麼可能?”
“什麼毒?”
“黃鶴西去!”
這毒可是醫術記載裏最毒的毒了,無憂怎麼會中這麼厲害的毒?
秦連拓一聽這四個字,臉色也跟著變得難看起來,黃鶴西去必死無疑!
“你可解的了這毒?”
納蘭逍搖了搖頭,這黃鶴西去之所以是第一奇毒,是因為毒藥的成分可以隨著下毒人而改良,解毒的方子也是千變萬化,否則稍有不慎,解毒就變成了毒發身亡。
他自認已經是普天之下第二醫術高明之人,可是這毒他卻解不了,如今能解她身上之毒的人隻有師傅了。
“如果解不了毒,她……”
秦連拓艱難開口,可是那個死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毒五日不解,必死無疑。”
五日的時間,師傅一定能夠調配出解藥,可是要去哪裏去找師傅?
中午時分,秦府有大量名醫來訪的事情就傳到了蕭瀟耳朵裏。
“你是說她中了黃鶴西去?”
提到黃鶴西去四個字的時候,她眉頭皺起又鬆開,這孩子為了要一個真相還真是豁的出去。
也罷!
“好好照顧戰西野,我去幾日就回來。”
“是。”
夜色再次深沉,床榻上無憂依舊在沉睡,如果不是臉色越來越難看之外,根本不覺得她是中了毒。
房間的門被推開,蕭瀟走外麵走了進來,房間裏隨後就多了一抹誘人的香氣。
“你這孩子,為了逼我出來,連這種方法都想的出來,萬一我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五日之後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留住你的命了。”
“可你還是來了。”
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清凜又尊貴的聲音讓蕭瀟一愣,隨後唇角多了笑意,“你們兩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即便是鬧著別扭,也能一起狼狽為奸。
“對於事實,我不需要別人在所謂的認可。”
長孫衍推門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更添華貴,緋色的唇瓣輕抿出一抹霸氣的弧度,身後秦風跟著進來,隨後走到床榻之前將早已經事先準備好的解藥喂進了無憂的嘴裏。
“你以為你們兩個都有傷在身的人能攔得住我麼?”
蕭瀟唇角妖嬈依舊,長孫衍的內傷不可能這麼快好,而秦風手筋已斷,功力大減。
“有何不能?”
長孫衍話音才落,外麵就響起了戰西野罵人的聲音,蕭瀟臉色一變,眼裏多了一股憤怒的小火苗,她真是小看了長孫衍,“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你可聽過巫疆善用蠱術,而有一種蠱可用於千裏追蹤?”
尋子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