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空中泛著冷意。
陸務觀踱步到昨日柳妺兒抱住趙錚的地方,抬頭望著濃密的樹葉,透過縫隙,望向天邊微紅的朝霞。
一個月來,他與妺兒日日早起,一起站在高處看日出,等傀儡找來,早已是習慣。
如今妺兒眼中不再是他一個人,這日出雖美,卻再也不讓他向往。
“務觀,務觀!”柳妺兒從屋裏跑出來,緊張地抓住陸務觀的手,眼睛裏多了一絲從前都未有過的恐懼。
“張公子不見了!”
“什麼?”陸務觀皺眉,跑回屋裏,空蕩蕩的,的確沒有人。
他起床後開門時,趙錚還在床上躺著,怎麼他出來柳妺兒進去這瞬間的功夫便不見了。
轉身望向柳妺兒緊張的神情,熟知柳妺兒性格的陸務觀看得出來她並沒有開玩笑。
他忽然想到昨天突如其來的飛鏢,莫非這院子有古怪?
“我用追蹤術找找。”
昨晚柳妺兒抱過趙錚,身上還有他的氣息,依照這個殘留的氣息,可以通過密法確定他的位置。
柳妺兒捏起追蹤術的發訣,眼睛閉上,在虛空中跟隨趙錚殘留的若有若無的氣息。
近了,近了,就在馬上要找到趙錚的的位置時,一股強大的力量鋪天蓋地向她襲來,柳妺兒心神一晃,重重退後幾步,嘴角溢出鮮紅的血來。
“妺兒!”陸務觀扶住她,擦掉她嘴角的鮮血,壓抑住內心的心疼,“你怎麼樣?”
柳妺兒卻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她扯住陸務觀的衣袖,眼神中閃過無法掩飾的慌張。
“務觀,張公子怕是有危險了。他身邊有一個靈力極高的人,在我快要找到他時,將我打了回來。”頓了頓,柳妺兒忽然想到什麼,“會不會是柳媚兒,因為張公子破了她的傀儡陣,她便要加害於他?”
陸務觀雖不知是何人帶走了趙錚,但卻能肯定絕對不是巫族族長,但柳妺兒關心則亂,陸務觀隻能向她分析,“若真是柳媚兒,恐怕你我二人都不能逃脫。至於是誰,我雖不知道,但大略能猜出,張兄弟沒有危險。我雖也和他相處時間不久,但他的為人我卻是相信的,絕對不是會容易得罪人的人。所以帶走他的人十有八九不會是敵人,或許是他的師傅也未可知……”
陸務觀的話明顯不能說服柳妺兒,她猶豫了片刻,壓製住內心的慌亂,坐在屋門的門檻上,“那我們在這裏等他回來。”
找不能找,為今之計,便隻有等了。
陸務觀無奈,隻得陪她一起坐下。
陽光隔過屋簷,落到二人腳下,光芒反射到眼睛裏,柳妺兒眯了眯眼。
陸務觀側頭望著她的側臉,微微出了神。
“咕……”柳妺兒的肚子很不應景地叫起來。
陸務觀隱著笑意,回憶似的開口:“我記得從前為了躲避傀儡,沒地方買飯時,你總是把最後的食物留給我,說自己修煉過法術,三四天不吃飯都沒問題,怎麼也知道餓了?”
柳妺兒白了陸務觀一眼,不願與其多言。
陸務觀討了沒趣,有些傷感,有些話便想立即問出口。
“妺兒,我……”吞吞吐吐了半天,終究化成一句喟歎。
“務觀,你有話便說吧,我們一個月的感情,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的?”
陸務觀歎了口氣,終是問道:“妺兒你覺得,張兄弟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