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個夢,趙錚並不放在心上,隻是困得很,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特別沉,直到孤狼珊來敲門,趙錚才驚醒。
今日的她又有些異常,趙錚越來越覺得他便是柳妺兒,這個想法一出,趙錚又被自己嚇了一跳,睡意全無。
簡單的吃過幹糧後,幾人便跨馬上路,若路上沒有阻礙,按照幾人的速度,三日便能到達武夷地界。
一路之上,趙錚都沒再說話,他還在消化昨日孤狼情所說之事。
孤狼珊一雙眼睛全都放在趙錚身上倒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
幾人此時正走在一片荒地,少有人煙。越過這裏才有城池,按著速度計算,大約天黑前是能感到的。
趙錚故意放慢速度,走在幾人最後麵,躲開了孤狼珊的注視,孤狼情原本在最後麵,孤狼珊的動靜他看的十分真切。笑著對趙錚搖了搖頭,低聲道:“你當她不存在便是了。”
關於此刻孤狼珊身體裏本是柳妺兒一事孤狼情考慮了許久,最終決定不與趙錚提起,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一切都無法下定論。
趙錚跟在最後,故意不去看孤狼珊,轉頭時不經意間撇在草地上,小小的一抹紫色闖入他的眼瞼。
騎馬的速度十分快,那抹紫色轉眼即逝,趙錚心中卻難掩激動,向前麵幾人大喊一聲:“你們先走,我馬上追上去。”
隨即調轉馬頭,直衝那抹紫色而去。
趙錚折回去,翻身下馬,蹲在草地上,手不由自主伸出,撫摸在那株紫色的小草之上。
草身較小,在一片嫩綠之中尤為顯眼,兩片小葉片還未長開,皺巴巴的,卻掩不住可愛。
“散魂!”趙錚興奮地喊出紫色小草的名字。
當初在花山,除了掩月外,趙錚第一個見到的便是那株散魂草,當時被它的顏色所迷,養了三年,後來要下花山。怕路途顛簸,不能好好照顧它,便留散魂在花山。
月婆婆道散魂草極為少見,趙錚未曾想他與散魂草如此有緣,今日又讓他遇見一株。
孤狼情從後麵走過來,看見散魂草的瞬間,不由吃了一驚,“竟然是散魂!”
趙錚道:“你也知散魂?”
孤狼情道:”自然知道。散魂是無境的一種藥,傳說最早的一粒草籽沾染了忘川水,長出來之後,被凡世人吃了可以消除記憶。奈何橋上到處便是,為了讓過往魂魄徹底忘卻前塵,和忘川水一起給投胎的魂魄服下的。對了,無境有一種藥叫做散情水,也是用散魂草做的。”
“散情?消除記憶?”趙錚吃了一驚,腦中突然閃過一些莫名的畫麵,接著便是疼痛無比。趙錚抱住腦袋,感覺記憶力有什麼呼之欲出。
“你如何了?”孤狼情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忽地睜大了雙眼,便通過脈搏給他傳輸靈力,待趙錚好些以後,孤狼情試探地問道,“你服用過散魂?”
“我……”趙錚正要回答沒有,忽地想起當日花山之上,他洗魂醒來後,便發現窗邊的散魂少了一片葉子。
當時掩月解釋了幾句,趙錚不疑有他,此刻才發現掩月那時的眼神分明是閃躲的。
莫非……那一片散魂草的葉子,是掩月喂他吃下了?
趙錚正在心中猜測,孤狼情便已開口,“散魂是一種極其神奇的草,凡世人吃掉他的葉子便會忘記一些事情,若是自己吃下,心中想著要忘掉什麼,便能忘掉什麼;若是被別人喂著吃下,別人願意讓你忘掉什麼你便會忘記什麼。忘掉的記憶,可以是一件事、一個人、一個時間,甚至一種感覺!”鬆開趙錚的脈搏,“我為你把脈,你的確是服用過一片散魂。”
趙錚低下頭,陷入沉思,“她到底是想讓我忘記什麼呢?”
孤狼情道:“誰?”
趙錚搖搖頭,不願多言。
陸務觀幾人在前方等的急了,折回來催促,道:“若無事,便快些趕路罷,不然可能要露宿荒野了。”
孤狼前安慰似的拍拍趙錚的肩膀,“你若想記起來,我可以幫你將散魂葉子逼出。”
趙錚眼中閃過光亮,重重點頭。
孤狼前對眾人道:“前方鎮子裏有我早些年置辦的一間小院,大家去那裏歇腳罷!”
趙錚對孤狼情投去敬佩的目光,他隻道孤狼情在花都有座院子,竟沒想這裏也有。
孤狼情笑笑,未曾言語。這裏的院子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前世第一世時與妹妹相依為命的地方。今世帶著前世的記憶降生,常常一個人來這裏住上幾天。
隻是前世一生太過悲慘,他不敢與旁人提起,也從不帶孤狼珊來這裏。
傍晚,幾人終於趕到了孤狼情所說的地方,在鎮子十分偏僻的地方,房子樣式十分老舊,有過翻新的痕跡。
孤狼情對這裏有著極大的親切之感,到了之後,便覺得心情十分舒暢,雖說前世遭遇並不值得回憶,但是在這件院子裏,卻有著他最開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