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芃正待開口,卻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說的不錯。”絳紫色大袍,下盤沉穩,正是齊王。
趙卿言微怔,在佩兒的攙扶下微微起身,另一名侍女抽開座椅。趙卿言半倚在佩兒身上,屈膝跪下,垂眸道:“見過父王。”態度溫順恭謹。
齊王皺眉,問道:“你的腿又不行了?”
趙卿言起身坐回,答道:“今日有些不適,內力亂了,不敢勉強。”
齊王溫聲問道:“聽下人說你近日都在內院修養,今天怎麼出來了?身體不好還不當心著些?”
趙卿言道:“謝父王關心,皇兄今晨來府中探望我,方才離開。我這便回去。”
齊王點頭示意知道了,又道:“最近你師父他們可能會過來一趟,大概是血淚的事,你看著處理吧。”
趙卿言遲疑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點點頭:“是,我知道了,父王放心吧。”
齊王仔細看了他一會兒,見他臉色還可以,似乎放心了幾分:“那你早些休息,小心點身體。”向佩兒問道:“他怎麼樣?按時服藥了嗎?”
佩兒道:“啊,少爺說他情況好些了,從前天開始未再服藥。夢魘嚴重些,用膳進的少些,其他沒什麼問題。”
趙卿言道:“父王請放心,我隻是夏天燥熱有些不適,今年發病不是很厲害,我自己會注意。”
齊王沉吟片刻:“那也好,是藥三分毒,能少喝就少喝。對了,你沒背著我偷偷喝酒吧?”
趙卿言一怔,苦笑道:“怎麼會?我總不會那麼糟蹋自己身體。”
齊王淡淡一笑:“那便好。最近天氣不錯,你近日身體若是好些就讓下人陪著四處走走,去看看你母親。”
趙卿言依言點頭:“嗯,過上幾日我便去看母親。”
齊王道:“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看向夏芃:“若無要緊事改日再來可好?”
齊王已經直言送客,夏芃怎敢多留?連忙躬身行禮,待齊王走出後便向趙卿言行禮告退。
“恭送父王。”趙卿言坐在椅子上微微躬身,待幾人走遠才直起身,捧起茶碗卻又放下:“佩兒,換碗熱茶來。”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佩兒倒了碗熱茶遞到他手裏,張張口,卻沒說話。
趙卿言似是注意到她想說話,抬起眼溫和的看著她:“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佩兒問道:“少爺是不是有心事?”
趙卿言略感好笑的道:“沒有啊,你怎麼會認為我有心事?隻是有些疲憊,懶懶的提不起什麼興致,在想一會兒去幹什麼好。”
佩兒扁扁嘴,道:“我才不信,少爺就是心情不好。肯定是因為王爺的話,因為你師父或者血淚。要麼,就是因為剛才那個人太笨太討厭!”
趙卿言道:“不許隨意評點別人。”
佩兒不滿地嘟嘴:“知道啦,我就是隨口說說,少爺才不會和那種人計較呢。少爺說嘛,我猜的對不對?是因為擔心血淚不是?”
趙卿言為她的小孩子脾氣無奈歎氣,也不多說,笑著答她後麵的問題:“猜得倒是極準,說說,怎麼看出來的?”
佩兒道:“不知道。”
趙卿言奇道:“不知道?”
佩兒鼓起臉頰:“是呀,不知道嘛。就是覺得少爺之前下棋下的好好的就不下了,肯定是心情不好。”
趙卿言愣了一下:“我是在夏芃來的時候就不下了的。”
佩兒歪歪頭,問道:“是嗎?”
趙卿言肯定的點頭:“是,沒錯。所以,因為什麼?”
“啊?啊……”佩兒努力想了一會兒,果斷轉移話題,“我去給少爺拿點點心來吧,少爺要吃什麼?”
趙卿言也沒有執意詢問,就順著她的話道:“嗯,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有點餓了,取點不太甜的,順便讓廚房給我煮一碗山楂水,不放糖。”
佩兒吐吐舌頭,道:“又不放糖,酸死了,少爺就那麼討厭甜的東西?”
趙卿言頗為頭疼的道:“佩兒啊,這問題你問了沒有一千遍也有九百多遍了。我不討厭甜的,是因為吃甜的東西會不舒服。快去吧,我昨天讓他們做了些糖球,你可以順便拿上去和瑾兒她們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