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酒癲狂(1 / 3)

“墨弟的穿著還是這麼隨便啊。”趙曙端酒遙遙一敬,漫不經心的笑道。

趙卿言單手持杯,微微頷首,一飲而盡:“我一向如此皇兄也是知道的,難得瀟灑自在幾年。”

“小王爺也是封王的人,如此隆重的場合不著蟒服,也未免太不將禮節當回事了吧?”

“是啊,小王爺一向是不怎麼在乎大宋臣子禮節的,官服也沒見穿過幾回。”

趙卿言目光從開口之人臉上輕輕掃過,渾不在意,自斟一樽酒,仰頭喝幹:“今日家宴,本王穿便服有何不妥?”仁宗設宴,他卻稱為家宴,言外之意再清楚也不過了。

趙柏翼道:“我還未曾記得有哪一條大宋律法有臣子對親王評頭論足的道理。”

“柏翼,不要多嘴。”信王淡淡開口,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趙柏翼微怔,一時沒有理解父親怎麼突然這個態度,但也依言止語,未再多言。

趙曙道:“雲逸說的在理,你們做臣子的僭越了。”方才說話的幾人連聲應是,見趙卿言並不做追究,便潦潦帶過。

趙卿言淡笑道:“皇兄言重。”三兩下便將一壺酒盡數喝幹,招手向宮人道:“酒水幹了,幫我換一壺來。”

趙曙笑道:“似乎已經有很久墨弟都沒有這麼豪飲了,可是有什麼喜事?”

趙卿言笑道:“皇兄玩笑,區區幾壺怎算得上豪飲?論壇來喝方算得上豪飲。不過借酒消愁而已,又何來喜?”此言一出,場麵瞬間冷了一下,幾位王爺麵上明顯露出了不滿之色。

趙曙也是一怔,連忙笑道:“墨弟這是什麼話,今夜全是歡欣,哪裏來的愁?至多是這歌舞無趣,技藝還比不得墨弟十之一二。”話裏看似在圓場,卻暗自指責著趙卿言的不是。

“皇兄又未曾聽我在宴席之上吹彈,怎知我與樂師孰勝孰劣?”趙卿言眼中帶著醉意,笑吟吟的問道。

趙曙略一遲疑,皇後卻是開了口:“那卿言且彈一曲便知優劣了。”趙卿言身為親王,哪裏有為人撫琴,與樂師相較的道理?這樣的話顯然是對趙卿言極大的侮辱。

趙曙連忙道:“墨弟,母後說笑,你莫要當真。”礙於皇後麵子,也不便多說。

趙卿言眯眸笑了起來,從宮人手中劈手奪過酒壺,高高提起,傾倒下來。他仰頭張嘴接住酒水,酒水四濺灑出,將散在腮邊的碎發打濕,更多的酒液順著唇角流下來,流過線條分明的下巴與脖頸,又打濕了淺青的衣襟,將華貴的衣裳染出了突兀的深青。

一壺酒直至空掉,趙卿言意猶未盡的咂咂嘴,隨手丟開酒壺,扶著桌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寬大的袖子與散開的長發隨著他的搖晃輕輕擺動,莫名令人眼花。他斜眼瞥著滿座賓客,含醉的眸子不再深邃,反倒伴著酒醉的那一層水汽顯得輕佻魅惑。

平時的小王爺是安靜謙和的,此時的小王爺卻似要拔劍起舞一般灑脫隨性,濕潤的薄唇顏色依舊淺淡,開合之間卻又幾分惡狠狠的感覺。

不待眾人從驚愕中清醒過來,趙卿言一掀桌子,踉踉蹌蹌的走到大殿中央,舉起左手,指著正前方的人,轉了一圈,竟是咯咯笑了起來:“看看你們那副樣子,當真滑稽。一個個滿口仁義禮智,滿口君臣治國,說我恃寵而驕、目無王法、徇私枉法……是吧?行啊,說的都挺對的,那今天本……本王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恃寵而驕,目無王法?”

他仰起頭,平張雙臂,步伐淩亂的在原地轉著圈,一聲聲笑著,像是在哭,在怒吼,最終卻也隻能聽見一聲聲失心瘋了似的尖利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