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您回來了?”
白臻看了一眼顯得分外殷勤的老仆,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又問道:“父親回來了嗎?”
老仆道:“還沒有,老爺前些日子來信說是還要有十餘日的時間才能回來。”
白臻也猜得到父親回不來,聞言連點頭也懶得點,直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哎!大少爺!”老仆見白臻回頭,有點尷尬的道,“有客人。”
白臻笑笑,也算明白他如此殷勤是為了什麼,卻故作不解:“客人?客人讓夫人去接待不就好了?”
老仆更是尷尬,卻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幾位都是老爺江湖上的朋友……老奴認為,還是大少爺去一下比較好吧?”
白臻轉回身繼續向前走去:“你認為的算什麼?夫人都說了客人來府的事用不著我去管,我何必要去討嫌?”
“少爺!哎!大少爺欸!”老仆喊了幾聲,見他根本沒有打算聽的意思,咬咬牙,追了上去,“大少爺,這也是夫人的意思啊,您要是方便就去一趟吧。”
白臻淡淡道:“我顯然不方便啊,走了這麼久才剛剛到家,累的要死,怎麼可能方便呢?”
老仆叫苦不迭:“哎喲我的少爺呐,算老奴求您了成嗎?您就去一趟吧。”
白臻自然不會真的去如何為難一個下人,見他的焦急著實不像是裝的,也就答應了:“帶路吧。”
老仆看看白臻有些褶皺的衣服,問道:“您要換件衣服嗎?”
白臻看他一眼:“我換一件比較好?”
老仆連忙賠笑:“不用換,不用換。”快步在前麵帶路。
其實去一下正堂根本不用人帶路,但為了表現一下“我是被請過來的”,白臻也不介意多此一舉的讓他帶路。
“從未見過誰家女子如此不守本分,仗著生下幾個兒女,就敢以主人的身份自居,簡直恬不知恥。”
“溫兄,不要說了。”
“侯爺你不要攔我,我就問她,白世侄這次跑去汴梁,至今未歸,是不是又是你幹的好事?”
“您這話就沒意思了吧?妾身雖然隻是妾,卻也是這家中唯一當得女主人的了。大少爺已經二十餘歲,又不是六歲孩童,出去遊山玩水也是正常之事,怎麼能怪妾身?妾身再不濟,也是二少爺的娘吧?”
“少爺?可不是,一個庶出的二少爺,居然把自家大哥給攆出去了,溫某也是長見識了。我告訴你,堯棠是因為悼念亡妻才未續弦。就算他要續弦,也是迎娶別府小姐。白家的女主人,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臻站在門口頗感興趣的聽了一會兒,見身邊的老奴都要急哭了,這才施施然的邁步走入堂中,拂擺跪下行禮:“問木伯父、溫伯父的好,見過卓師叔、冉宮主。”
溫疏見他突然出來,不禁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白臻站起身,道:“侄兒剛剛到,直接就進來了。”看向坐在主位的美婦,故作驚訝狀:“周姨娘可是身子不舒服?為何臉色如此青紫?可要請郎中過來?”
周氏至多是因為氣惱而臉色微微漲紅,到白臻嘴裏就成了“臉色青紫”,不禁氣的呼吸一窒,然後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臻兒回來了?這次玩的可還好?”
白臻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恍然道:“姨娘是在問我?盤纏帶的足夠,路上遇見父親的商鋪還能隨時取些銀兩,倒是也玩的分外瀟灑呢。”
周氏見他也沒過於給自己難看,臉色也微微好轉了幾分:“你弟弟妹妹們還吵著問你何時回來呢,可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白臻淡淡一笑:“好在趕在父親回來之前趕回來了,不然我丟下幾個鋪子出去遊玩,指不定要如何挨罵呢。”
周氏附和道:“是啊,幸好,幸好。”
白臻陪她演了一會兒“母慈子孝”的戲,然後問道:“姨娘臉色還是有些不佳,怕是諸事繁重,累到了吧?不如姨娘且去休息,我陪幾位叔伯嘮嘮家常,姨娘覺得如何?”
周氏巴不得趕緊離開呢,聞言連忙答應了,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起身離去。
“哼!”溫疏看著周氏離開的背影,向白臻問道,“你何必陪她說那些廢話?”
白臻把周氏常坐的那把椅子空開,在次座坐下,聽見溫疏問自己,隻是輕輕一笑:“不然伯父打算怎樣?”
溫疏道:“我是替你生氣啊,你是嫡出長子……”
白臻苦笑道:“您又來了。也沒聽子禦嘮叨您的嫡庶偏見,怎麼輪到我您就這麼能操心?”
溫疏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又道:“我家裏庶出的都是女兒,也沒見過哪房膽敢刁難嫡子。”
白臻簡直哭笑不得:“就以伯父和溫大哥、子禦的性子,哪兒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刁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