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唯有杜康(1 / 3)

小二將幾盤熱菜和一壇酒擺在桌子上,然後走開。

白臻去了泥封,給趙柏翼和自己倒滿酒,端起碗:“怎麼?先幹一碗?”

趙柏翼嗅了嗅酒香,不多說,仰頭一口氣幹了。

白臻挑挑眉,也不含糊,跟著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喉嚨流下,灼燒刺痛的感覺分外難受。白臻隻強撐了一瞬,便忍不住俯下身捂嘴咳嗽起來。劇烈的嗆咳令他臉頰迅速泛起了嫣紅,眼淚也被辛辣的酒液刺激得流了出來。

趙柏翼見他這副模樣倒也不怎麼擔心,反而開懷大笑起來:“你到現在還不會喝酒啊?喝不了你幹什麼提議?”

白臻咳了半天才停住,帶上了霧氣的眼睛看向趙柏翼,失卻了平靜:“雲逸,陪我喝一會兒吧。你酒量好,要是我醉了就把我送到樓上,我難受。”說不清是因為咳嗽而流淚,還是因為心裏的難過無法緩解而借此抒發幾分,這樣的他顯得好悲傷。

趙柏翼見狀一怔,臉色凝重了幾分:“你怎麼了?”

白臻算不上回答的搖了搖頭,又伸手去拿酒壇。

趙柏翼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聲音微沉:“你到底怎麼了?不能喝酒你就少喝點啊。”

白臻抿了抿唇,用力掙開他的手,拎起酒壇給自己的碗滿上,卻也沒有立即喝。他將酒壇重重的放回桌子,或者說順著酒壇下墜的力量將酒壇砸回桌麵,手也沒有再抬起來,就軟塌塌的放在桌子上。他用另一隻手撐著頭,手指插進頭發裏煩躁的抓了抓,無力搖頭:“雲逸,別問了,別問了,我不能說。就讓我醉這一次吧,真的好難受,醉了,就好了。”

趙柏翼伸手扶好了酒壇,聽見他說話才看回他:“不能換一種方式發泄嗎?”

白臻神情掩在了手臂投下的陰影中,帶著苦笑的聲音微微發顫,甚至有了幾分哭腔:“我不想清醒的看著這樣無能的自己,我隻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場。等醒過來……隻要讓我醉這一次就行,成嗎?”

趙柏翼默默看著他,許久之後無聲的歎息,然後輕聲回答:“嗯,喝吧,我送你回去。”

白臻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幾不可聞的道謝:“多謝。”

趙柏翼沒有試圖去勸說,而是一次次倒滿兩碗酒,陪著他默默喝盡,再一次倒滿。

此時除了一味麻醉自己外無能為力的白臻,隻要一覺醒來,就還會是那個比任何人都堅強、都毫無破綻的白大公子。

趙柏翼願意信,所以願意看著他摻著不知何時流出、不知因何流出的淚水,酩酊大醉。

——

“師兄。”“大師兄。”華山派的眾弟子見到莫止咳,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著打招呼。

莫止咳卻沒有像平時一樣笑著和他們說話,而是滿麵凝重,詢問了師父是否在山上,便快步而去。

簡單安靜的庭院中,一位長須老者正在飼弄花草,一派寧和的景色。

但這樣的情致隨著莫止咳的闖入便被打破了。老者有些不滿的回頭,看見來人是莫止咳,臉色緩和了幾分,卻還是責怪了一聲:“教給你平心靜氣,作甚麼如此浮躁?”

莫止咳沒有多言,對著老者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來:“師父,我是來辭行的。”

“辭行?”任一葉一怔,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這是何意?”

莫止咳簡短的道:“我兄長來過了,讓我回傀儡宮。”

任一葉一皺眉:“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