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寒風直往骨子裏鑽,在門前把守的侍衛將已經拉緊的衣襟又拉緊了幾分,原地跺了跺腳,以此來稍微驅逐幾分寒氣。
陳化衣拎著一壺酒溜達過來,找個石凳往上一坐,半醉的眼睛斜視著一眾侍衛:“怎麼還蹦躂上了?冷啊?”
幾名侍衛對視一眼,和陳化衣比較熟的一個苦笑道:“可不是嗎?怪冷的,還有半個晚上要站呢。”
陳化衣一瞪眼睛:“你們想偷懶啊?”
眾侍衛趕緊搖頭:“沒有沒有,那怎麼可能?大人您就是借我們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偷懶啊。”
陳化衣笑笑,晃著頭:“那就好,算你們識相……嗯,識相!去吧。”
四人一怔,看看自己站的位置,不禁問道:“大人說什麼?”
陳化衣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皺著眉頭:“去去去,你們不是冷嗎?回去睡去吧!”
四人徹底懵了:“大人您說什麼?我們去睡了誰守著啊?”
陳化衣指指自己鼻子:“我不是人啊?趕緊滾,別耽誤了小爺喝酒賞月。”
其中一名侍衛抬頭看了看烏壓壓的天,哪裏有月亮啊?
另三名侍衛麵麵相覷,鬥膽勸道:“大人您喝醉了,不然先回屋子去歇下?”
陳化衣“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嚷嚷起來:“喝醉了?喝醉個屁啊,看小爺再喝上它一缸!”
賞月的侍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陳大人,就您還一缸呢?誰不知道您沾酒就醉?”
陳化衣把酒壺往旁邊一砸,晃悠悠的站起來:“小爺沾酒就醉?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爺啊?”
這名侍衛隨著他晃動的身體擔憂的看著,恨不得伸手去扶他一把:“要不這樣,我們陪大人喝一壺?喝好了好送大人回去?”
“哇哈哈哈哈!”陳化衣毫無征兆的大小出聲,把四名侍衛嚇得不禁退後一步。而那廝笑完了還不算,一把扯住那名侍衛的領子,大著舌頭問道:“你小子,莫不是真以為我醉了?誰不知道小爺就愛自個兒喝酒。這……麼好的良辰美景,琵琶聲響,你來添什麼亂啊?真礙眼……礙眼懂嗎?”
侍衛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要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忍住:“得了,那您喝著,我們站在一邊不妨礙您總成了吧?”
“當然不……不行!”陳化衣從懷裏摸出了一把碎銀子往他手裏一拍,“這場子小爺包了,你們就走吧!嗯,掌櫃的還是誰問起來,就說是我說的,和你們沒關係。去吧!”
侍衛也不客氣,隨手就把銀兩揣了:“得了,那這地方是您的了,您隨便樂嗬喲。”
陳化衣左腳絆右腳的往後退了幾步,搖搖欲墜的又站穩了:“行呐,快去吧!春宵一刻值萬金,別惹小爺不開心了!”
侍衛連聲應了,向站在旁邊的三個人使個眼色,快步往一邊走去。
“裴昀你這是幹什麼啊?那位大人肯定是喝醉了,要是放走了人可怎麼辦啊?”
主張的侍衛拉住說話的小侍衛,又隨便拉了一個,指指旁邊的樹:“你們躲在後麵,看著點,要是真跑出來了盡力拖延著些。我們現在就去叫其他的大人過來。”
那名小侍衛有些發愣:“這是什麼意思啊?”
裴昀道:“陳大人是一等侍衛,就算他喝醉了,那也是大人,他的命令不能不聽。不然追究起來就是你我的責任了。反過來,咱們是聽他的,就算跑了人,咱們也不能受太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