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
趙卿言剛從馬車走下來,便看見韓焉和陳化衣圍了過來,不禁一怔:“發生什麼了嗎?”
韓焉搖搖頭:“倒也不是一時要緊的事,隻是有件事想要和大人說,不知道大人現在有沒有時間?”
注意到他的稱呼,趙卿言也認真起來:“那就去裏麵說?”
韓焉和陳化衣對視一眼:“大人請便。”
冉浩煵低聲道:“那我去煮藥。”
趙卿言道:“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冉浩煵向韓焉微微點頭示意,這才快步而去。
“什麼事這麼急?”趙卿言在屋裏找位置做了,向旁邊的空位挑挑下巴,示意他們隨便坐,“我離開這段時間沒出什麼大問題吧?”
韓焉道聲謝,坐下身,才回答:“基本沒有什麼問題,雖然還沒查出什麼特別有用的東西,總算沒有紕漏,緩緩進展。”
趙卿言暗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說說你們要說的那件事吧。”
韓焉向陳化衣點點頭,示意他來說,便閉口不言了。
陳化衣問道:“小王爺還記得那天的那名少年嗎?”
趙卿言點點頭:“記得,我雖然第二天就離開了,但也大概聽見他待在屋子裏沒有打算逃跑。是他有什麼問題嗎?”
陳化衣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孩子姓東方,小王爺對這個姓氏有什麼印象嗎?”
“東方?”趙卿言想了一下,搖搖頭,“若說姓東方的,也就是你師父了。”
陳化衣的神情異常的認真:“我說的就是我師父。”
趙卿言臉上很明顯的露出了一絲愕然:“什麼意思?”
陳化衣道:“那個叫東方白的家夥說,十二年前有一個和夏芃長得一樣的家夥救過他,並且為他起了個名字,姓東方,叫白。救他的那個人給了他一隻玉雕的仙鶴,教了他幾招輕功架勢之後離開了。”
“十二年前……”趙卿言頭疼起來,伸手扶住額頭,喃喃,“又是十二年前。”
陳化衣深吸一口氣,將有些起伏的情緒壓了下去,繼續開口:“那隻仙鶴是我師父貼身攜帶的仙鶴,他身上本來有一對兒。一隻他給了夏殘羽那廝,另一隻在臨死前給了我。東方白的那隻,就是應該在夏殘羽身上的那隻。”
趙卿言點點頭,緩緩開口:“陳化衣,你想……”
陳化衣眼中閃過了一絲暴戾,猛的站起身,大聲道:“你還聽不懂嗎?救了東方白的那個家夥肯定是夏芃他哥,是夏殘羽派他過去救的!然後他就把我師父的遺物給了那麼一個魯莽的小子!”
“陳化衣!你冷靜點!”韓焉連忙起身拉住他,低聲嗬斥,“你幹什麼?”
陳化衣目光閃動了幾下,恢複了幾分清明:“小王爺,抱歉。”
趙卿言從呆滯中醒過來,無奈的笑笑:“不用道歉。我剛剛是想問你,需要我去查一下那個東方白嗎?”
韓焉道:“小王爺你別遷就他。陳化衣,你至少要等小王爺明白原委再急啊,你這麼衝上來沒頭沒尾的一頓亂言亂語,誰能聽懂啊?”
陳化衣苦笑著坐了回去,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對不起,我隻是有些想師父了。”
趙卿言默默地與韓焉對視片刻,見陳化衣情緒穩定下來,這才開口:“我的確有很多地方沒弄明白,你可以先幫我解釋一下嗎?”
陳化衣輕輕點頭:“是我方才太激動了,小王爺見諒。”
看著突然間如此失魂落魄的陳化衣,趙卿言哪裏說得出指責的話?隻能繞開當前的話題,直接發問:“你說的夏芃的兄長,就是夏殘羽的首徒夏茗吧?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陳化衣抱著頭,低聲道:“是啊,死了。夏茗死了,夏殘羽死了,我師父死了,連夏芃也把他以前的事忘得幹幹淨淨……我豈不是這輩子都無法知道我師父的死因了嗎?”
韓焉終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樣,我把陳化衣這些日子和我說的話簡單和小王爺說一下,小王爺聽聽?”
趙卿言頷首:“說吧。”
韓焉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說白了,現在看到了一點點東西,實際上眼前還是一大團迷霧。比如……十二年前殘羽門為什麼一夜被屠,夏殘羽和夏茗為什麼會死,唯一活下來的夏芃為什麼忘了所有的事……”
“行了,你別說了。”陳化衣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扯著自己的頭發,“我不該這麼自私,不該在這種時候說這些廢話。我可能隻是太執著於仇恨了,我放不下。其實……根本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