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堯棠看著他的變化,沒有意外,隻是耐心的等待著他思考的結果。
足足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溫紈才開口:“看來這就是侯爺的選擇。”
白堯棠點點頭,沒有在此事上多言,又接著說起另外一件事:“臻兒說殘羽門有人過來偷這個匣子。”
溫紈微愣:“確定是殘羽門的人嗎?”
白堯棠道:“我沒有多問。看出那個人門派的人是趙卿言,所以是真是假,也隻能從趙卿言口中問了。”頓了頓,又問道:“你怎麼看?”
溫紈略加沉思,抬頭道:“我覺得不無可能。殘羽門雖然被血屠,但當時不在門中的人非常多。而這些人如果不自己跑出去送死,基本不會被找出來。以他們的性情,報仇是要報的,但絕不會那麼魯莽的急於一時。所以,活下來,並且想要為我師父報仇的人怕是不少。”
白堯棠頷首:“你覺得這代表了什麼?”
溫紈搖頭:“不好說。首先,要知道他是不是殘羽門的人。其次,他的武功在什麼層次,他是否知道叔父與師父的關係。如果他是追隨我師父的心腹,那此來盜物就是有故人在背後布置了。”
白堯棠問道:“你能猜出來‘故人’是誰嗎?”
溫紈隻是稍加思索,便給出了答案:“迷蝶鎮或者傀儡宮。”
白堯棠訝然:“為什麼?”
溫紈道:“木馬侯府、翎歌宮、殘羽門、輕風宮、唐門、傀儡宮、餘音閣、迷蝶鎮,還有個聽命於唐笑愚的鴆酒堂。這些勢力就是與當年這些事情糾纏最深的門派。”
“是上一代木馬侯木袂令龍吟劍重現於江湖,而翎歌宮接下了運送龍吟劍的任務,並且在運送途中被劫。‘餘音弦撥江湖避,鴆酒空盞古今祭。迷蝶夢醒九州辭,木馬笑盡天下事。’此四者並稱為江湖四毒,而這把劍,就是這四個勢力足以被滅門的把柄,所以他們必須要尋回這把劍。叔父與我師父、當時的輕風宮副宮主冉聽瞳,還有唐門上一任的門主唐無四人乃是至交好友,當時在並不清楚這把劍代表著什麼的情況下卷入了這場劫難。而傀儡宮因為鴆酒堂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也插足了此事。最終變成了連累了大半個江湖的劫難。”
溫紈微眯起眸:“所以,知道事情真相的門派隻有這幾處。如今木馬侯府、餘音閣、殘羽門被屠,可以說雞犬不留,剩下的人也做不到什麼。而冉宮主詐死,鴆酒堂易主,唐門置身事外,這三方勢力再出現的可能微乎其微。迷蝶鎮與傀儡宮固然是元氣大傷,但十年的調整,加上雄厚的底蘊,至少恢複了當年大半的實力。前有血海深仇,後有再一次被滅門的恐懼,隨著火燒木馬侯府的出現,那些藏在黑暗裏屏息凝神、蟄伏待機的人也該沉不住氣了。”
“但若孤軍奮戰,無異於飛蛾撲火,於事無補,隻能白白送上一條性命而已。”
“而有足夠實力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勢力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有這些不顧性命,又不會威脅到他們的人相助,何樂不為?而我們這些被滅門的勢力中僥幸逃脫的人,即使明知會被利用,成為第一個死去的棋子,又能如何呢?想要報仇,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說到這裏,溫紈咬牙,眼中露出了幾分痛苦的神情,但很快便隱去,恢複了平靜:“所以,除了叔父的翎歌宮,隻有傀儡宮與迷蝶鎮有這個實力。”
白堯棠讚賞的點頭:“的確如此。”
溫紈低眸,又很快的抬起:“叔父想與他們結盟?”
白堯棠深吸口氣,緩緩頷首:“正如你所說,我唯一能做到的不過是背水一戰而已,又有幾分獲勝的可能?不多。”
溫紈道:“如今三方勢力可謂分庭抗禮,若要合作,勢必要爭出一個優劣。”
白堯棠突然笑了起來:“這種事你將布帛給我看的那日豈不是就想到了?說說看,你想選誰?”
溫紈沉吟道:“我認為他們兩方勢力的目的都不是為了複仇,隻是為了保住性命。也就是說,隻是為了將龍吟劍取出來,所以不可能做出魚死網破的舉動。想將損失降到最低的話,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趙卿言,將龍吟劍取出來。”
白堯棠道:“繼續。”
溫紈道:“傀儡宮那邊有呂泣、血淚、唐笑愚。迷蝶鎮那邊,隻有江無顏。而叔父這邊,除了叔父和木侯爺,還有可能拉上冉宮主,甚至是卓掌門。就這方麵來看,咱們要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