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來訪,這便是傀儡宮的待客之道嗎?”黑衣人淡然出聲,略顯冷漠。
唐笑愚眯目:“傀儡宮從不歡迎不速之客。”
黑衣人道:“當年共難之人,如今又何必刀戈相向?”
唐笑愚冷笑:“你若來者為善,我自然以禮相待。但閣下不請自來,又下毒迷昏門外守衛,讓唐某怎能不多幾分警惕?”
黑衣人道:“在‘朱顏改’麵前用毒,也真是自討無趣了。在下隻是為了行事方便,還請二位勿怪才是。”
唐笑愚待要再言,雲愷卻是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站起身來,抱拳道:“既然如此,不知閣下可否將名號來意見告?”
“好說。”黑衣人抱拳還禮,人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一身黑色鬥篷,一塊銀白麵具,一雙無情無欲的眸子,“在下青衣之影,稱我作影子便好。”
雲愷並未見過影子,聞言看向唐笑愚:“可是其人?”
唐笑愚頷首,又問道:“你方才為何不與你家主子一同進入?”
影子道:“我與主子所為之事不同,來此亦非遵從主子之令,自然不能同行。”
雲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那你又是因何而來。”
影子道:“上代木馬侯的預言。”
雲愷緩緩坐回,問道:“你家主子收服傀儡宮難道不是為了預言之事?”
知曉了來人的身份,唐笑愚也收起了幾分警惕垂下手靠回牆壁,雙臂環抱冷眼旁觀,不再插言。
影子頷首:“是,但主子隻為其一,不為其二。”
雲愷奇道:“不知這其一為何,其二又為何?”
影子道:“與傀儡宮合作,其一為莫宮主之死對江湖的影響。”
雲愷點點頭:“其二呢?”
影子微微斂目:“其二……為殿主的師兄,上一代暗宮宮主陸初寒的背叛之因。”
此言出,雲、唐二人皆是變色,想要詢問卻又無從問起,隻能蒼白著臉繼續保持沉默。
影子問道:“陸前輩前些日子拜訪殿主之時,應是說過數日之後會有另外一人前來,代他與二位商談吧?”
雲愷目光閃爍:“那個人就是你?你效忠於二師兄?”
影子搖頭:“我的主子是青衣公子,不是陸前輩。”
雲愷與唐笑愚對視一眼,又道:“就算你不效忠於二師兄,你也很顯然是站在二師兄那一邊的。但從方才交談聽來,你家主子卻是對二師兄的行為很是不滿。如此看來,你們的目的豈非大相徑庭?”
影子道:“這也是我要獨自前來,並特意避開主子的原因。”
雲愷皺眉:“那你和二師兄的關係呢?”
影子道:“偶有接觸,止於利益。他將很多我關心的舊事告知於我,作為交換,他希望我可以向你們轉告一些事情。”
雲愷道:“我不信二師兄不惜親身涉險也要告知於我的隻是一些轉述即可的小事。”
影子搖頭:“並非小事,而是陸前輩需要二位相助的一些事情。”
唐笑愚淡淡開口:“既然如此,他為何不與我們在外麵的隱蔽之處相約,而讓你代為轉述?若是我們有疑問,難道你能一一代為解惑不成?”
影子道:“我當盡我所能。事態緊急,雲殿主身在傀儡宮無法自由行動,陸前輩亦不便在傀儡宮過久停留。待雲殿主隨主子離開之後,陸前輩會定下時間地點與二位再次見麵的。”
雲愷失笑:“離開?離開之後也不過是換了個關押的地方,換了些看管的人罷了,難道我還能自由行動不成?”
影子轉頭看他:“主子相邀乃是冥穀建造機關缺乏人手,是以請殿主相助。若是殿主不願,主子亦不會限製殿主的行動,殿主可以隨時離開。誠心相邀,何來關押之語?”
雲愷笑笑,也不與他辯解:“盡管如此,終是寄人籬下,也有不便之處。”
影子道:“主子不會長留冥穀,他不在時,一切皆由我主持,殿主大可放心。”
唐笑愚悶聲笑了起來:“早幾年我便聽聞你的大名,青衣之影,無異於一隻忠犬。上次傀儡宮內鬥,你浴血拚鬥,毫不顧忌生死,我更覺眼見為實。我當真奇怪,就你這般忠誠的狗,居然也會背叛主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