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摸向枕下的飛刀,卻摸了個空。溫紈猛地睜眼,坐起身來,眼中含著怒意:“溫寧,我的刀呢?”
溫寧端藥的手抖了一下:“少爺你醒了?”
溫紈眯眸,冷冷道:“我在問你,我的刀呢?”
“是我讓他收起來了。”溫疏從門外走入,看到兒子轉到自己這邊的目光,心中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識想要後退。
溫紈隻是聞聲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回到溫寧臉上:“拿來。”
溫寧從懷裏摸出用手帕包著的蟬翼刀遞給他,退後兩步。
溫紈將蟬翼刀放回枕頭下麵,淡淡道:“下回再動我的刀,我就殺了你。”
溫寧低聲道:“是,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
溫疏皺眉,重複:“是我讓他收起來的。”
“我聽見了。”溫紈出聲打斷,眼神一片冷漠,“他的我的護衛,不是溫家的下人。分不清自己主子是誰的奴才,我不會留在身邊。”
溫疏不悅:“隻是幾把暗器而已。”
溫紈道:“習慣而已。”看看自己的手腕,向溫寧問道:“郎中來過了?”
溫寧點點頭:“郎中已經回去了,少爺身體底子好,靜養幾日就無事了。”
溫紈道:“我本來就無事,隻是一時暈眩罷了。”
溫寧遲疑了一下,未及說話,溫疏已經問道:“你那麼重的內傷是怎麼弄的?還有你身上的傷口,應該不是一次兩次的傷吧?”
溫紈從溫寧手中接過湯藥慢慢喝下:“他們不知道我身份,不會牽連到溫家的。”
溫疏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溫紈淡淡說了一聲,將碗放回,準備再躺回去,“就行了。”
溫疏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溫寧連忙搶在他前麵道:“少爺,白公子過來了,你要見他嗎?”
溫紈微怔,停下了躺下身的動作:“次昭嗎?是找我的嗎?”
溫寧道:“白公子說是找少爺有事,不過少爺沒醒,他先去二少爺那邊了。”
溫紈道:“如果是找我有事就讓他過來吧,他是來找二弟的話就不用特意來探望我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病。”
溫寧道:“那我去請白公子過來。”向溫疏行了一禮告退,快步往外走去。
溫寧離開,溫紈也垂著眼不做聲,溫疏自然不會自討無趣:“那我先離開吧,晚些我再過來。”
溫紈道:“那父親慢走,恕我不遠送了。”
溫疏看著根本沒有起身相送意思的兒子,眉毛跳了跳:“你早些將傷養好要緊,不用送了。”轉身大步而去。
溫紈找了個發帶將頭發簡單束好,隨意披了件長衫。
“溫大哥,你怎的起來了?”不多時白臻便過來,見溫紈站在桌前,連忙走過來,“我來倒水吧。”
溫紈笑笑:“我何時這般脆弱,起身喝口水還用人幫忙?”
白臻尷尬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紈在椅子上坐下,將一杯水推到對麵,示意他坐下:“你去看過二弟了嗎?他還好嗎?”
白臻搖搖頭:“子禦喝醉了還沒醒,我坐了一會兒沒有叫醒他。”
溫紈聽到這個答案也不意外,歎口氣,問道:“你來了多久了?”
白臻道:“不到一個時辰吧,倒是趕得巧,什麼忙也沒幫上。”
溫紈失笑:“要是來得早了,當真麻煩到你可就麻煩了。”
白臻聳聳肩,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沒麻煩到才是壞事,因為我這次過來就是有事麻煩溫大哥。唉,倒是白白錯失了一個拿到人情的大好時機。”
溫紈含笑:“若有我能幫忙的事直說便是,談何麻煩?就算不欠你人情,我還會不幫你嗎?”
白臻沉吟片刻,顏色微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囉嗦了。我這次過來,是聽父親說起有將白洛送到吳鉤拜師的想法,不知可有此事?”
溫紈一怔,繼而點頭:“確是如此,我與南城、信陵說定,他們已經應下。隻是以他們的性子,若是弟子不合心意,怕是不肯用心教授的。我寫信與叔父,還不知叔父以為如何。”
白臻微微苦笑:“父親大概是心疼白洛,怕他受苦吧。”
溫紈輕歎:“其實我也覺得對白洛而言,吳鉤不是一個好去處。”
“吳鉤。”白臻歪頭想了一會兒,“我想我應該會很喜歡那個地方的。”
溫紈隨口道:“是啊,對你來說那裏應該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言罷,突然愣了一下,盯著白臻問道:“你什麼意思?”
白臻道:“我想代替白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