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宮詭無聲無息的出現,單膝跪下。
青衣公子將目光從手中的信箋上移開,淡淡問道:“讓你辦的事,辦好了?”
宮詭點頭:“是,除了特意留下的一個人之外,所有人盡數殺掉。公子讓我帶的話已經帶到,隻是屬下口拙,強差人意了些。”
青衣公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怎麼說的?給我學一遍。”
宮詭一愣,默默思索了片刻,麵露尷尬:“我忘了……”
青衣公子挑眉:“忘了!”
宮詭幹咳兩聲:“大約……還記得兩三句……”
青衣公子反問:“你一共說了幾句?”
“五六句?”宮詭隨口說了一句,見公子盯著自己看,嘴角抽了抽,“要麼公子給我點時間,我想一想?”
青衣公子摸著下巴,唇角笑意方法:“我倒是不大在意你說了些什麼,我現在有些擔憂,你讓他帶的話,他能帶回去幾句?”
宮詭很是認真的思索了一下,不確定的回答:“至少能把大概的意思帶回去吧?”
青衣公子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我的話,到底會被曲解成什麼樣子?他家主子若是會錯了意……”
宮詭有些緊張,下意識問道:“會怎樣?”
青衣公子“嘖”了一聲,眼中一點擔憂的神情也看不到,反而大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那就有有好戲看了啊。”
宮詭陷入了極久的沉默。
“好了,言歸正傳吧。”青衣公子將信箋放在燭焰上點燃,看著它一點點燒起來,笑意反而變淺了一些,“江無顏救的那些人,還有我的馬,有沒有死傷?”
宮詭道:“一路緊追,我為了甩掉追兵,就讓江鎮主他們跳馬藏身,我帶著馬把人引開。有一匹馬被射中了一箭,不過不嚴重,隻傷到了屁股,已經上了極好的金創藥。”
青衣公子點點頭:“濁字堂那邊如何?”
宮詭遲疑道:“此事屬下正欲向公子稟告。”
青衣公子看了他一眼,卻是起身走到榻邊,懶洋洋的躺下:“不用跪著,起來說吧。”
宮詭道了聲謝,站起身來,就站在了原地:“濁字堂堂主濁酒前幾日任務重傷,屬下親自去看過了,隻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傷勢不致喪命,但臥床一月還是需要的。所以屬下做主,命紙鳶暫任濁字堂堂主,負責有關大赦的各種安排。副堂主濁盞接手濁字堂全部事務,兼輔助紙鳶。”
青衣公子略加思索,看著他詢問:“濁酒受傷的任務你有沒有查看任務內容和受傷原因?”
宮詭道:“任務內容沒有超出濁酒的能力範圍,受傷原因是刺殺失手,被數人圍擊。刺殺對象死亡,濁酒重傷逃離。從任務本身看……沒有看出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沒有超出他的能力範圍,就不應該失手。”青衣公子一眼看穿他的言外之意,“對吧?”
宮詭點點頭:“我認為,濁酒受傷得蹊蹺。”
青衣公子淡淡提醒:“但是,你沒有時間去證實你的猜測了。”
宮詭微怔,低下頭:“是我疏忽了,還請公子莫怪。”
青衣公子笑笑:“既然事有蹊蹺,那就是仇家動了手腳。尋常仇家不值得耗費時間去調查,你想說的,不就是燭曳又動手了嗎?那也好辦,等手頭的事忙完,殺回去。”
宮詭滿臉愕然,愣是沒能跟上公子的想法。花了一點時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宮詭再次跪下身:“公子英明,屬下謹遵公子吩咐。”
青衣公子見他拐了個彎兒,把自己擇得幹淨,不禁樂了:“這麼急著撇清自己,你怕什麼?”
“公子,我師父是不是下個月就要過來?”宮詭用試探的語氣問了一句,眼神卻是無比肯定的表現著“我就是怕我師父”的想法。
青衣公子了然:“鴆酒燭曳必有一戰,老魔在忌憚什麼?”
宮詭搖搖頭:“師父應該是有什麼顧慮吧?”
青衣公子舒服的躺下,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問他:“你覺得老魔有什麼顧慮?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