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鳶寵溺而無奈的戳了下她的額角。
“因為我想看麥子冬眠。”
百裏鳶抿起嘴角笑,眼睛眺向窗外,雪花紛飛處,一抹身影如絮般掠過。他眸中閃過驚惶,嘴角的笑依然在,聲音平淡無奇,“那就明年種。”
墨蘭倒在他懷裏幸福地笑,“那明天可真夠忙的,又要照顧壯壯,又要種麥子。”
百裏鳶低頭吻了下她的眼睛,“就算娘子一次生兩隻壯壯,為夫也是能忙得贏的。”
“哼。”墨蘭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當養小豬啊,一隻兩隻的。哎,不然了,我們買個丫頭吧。”
百裏鳶搖頭,“為夫隻想跟娘子單獨一起,半個人也不要介入。”
“真是孩子氣。”墨蘭失笑,側頭靠在他頸窩,想起與他初見,那股子不正經的風騷樣兒直讓她沒有好感,卻不成想,現在竟然是與她骨血相融的親親相公,真是世事無常啊。
雕梁畫棟的小樓,在風雪中敞開的一扇窗子裏,男人俊美溫柔,女人嬌俏甜蜜,這是多麼動人的一副畫卷,卻教在風雪中佇立的人,一層一層冰凍。
雪下了一天一夜,山上已到處是白雪皚皚,仿佛是童話世界。
墨蘭在屋裏看的著急,蠢蠢欲動,百裏鳶看她急的連腳趾頭都不停的抖動,實在別不過她,便將她裹了厚厚的衣裳,又披了長氅,這才摟著她慢慢下樓,出院子。
院子裏,入口處,冰雪一片中,白阡陌以劍執地,如雕塑般站立著。
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者說他麵無表情,他就那麼站著,直直的看著從屋裏出來的兩人。
他的身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肢體明顯看著已有僵硬,可是眼睛裏卻是水霧霧一片。
墨蘭的身體微微的在抖,百裏鳶摟她的手臂也在抖。
“西梁多是雪季,他是耐寒的。”百裏鳶的聲音低沉而悲涼。當這個人來了,他的幸福還不知道有多遠。
墨蘭強忍著內心的巨大波動,她仰起臉來,對著百裏鳶微笑,聲音微啞,“相公,你等我一下。”
百裏鳶望著她,眼中諸多不舍,手臂不肯鬆開,“娘子……”怕一鬆手,她就走了。
“乖,我隻與他說幾句話,馬上就回來。”墨蘭了解他的心,輕言撫慰。
百裏鳶遲疑而無奈的鬆開了手。
墨蘭投給他堅定的一瞥,轉回頭,朝著白阡陌走去。
白阡陌在她向他走過來的第一步時,眼中淚水靜靜滑落。
此刻的他不明白,為何一次錯過,就是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