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火球越燒越大,達禪看著阿齊的身子蜷曲滾動,心中湧起一陣快意,當然失勢之恨其實與肖齊無關,但誰叫他是肖家子弟呢,該殺!
達禪想的出神,全然沒有留意身後,直到感到劍氣凜冽,他才發覺哪裏不對勁——阿齊根本沒有出聲,這樣的瀕死之人怎麼可能默不做聲承受如此酷烈的灼燒?不用扭頭,他已經知道身後是阿齊出手了。
原來,阿齊兵行險著,默記對手的傀儡之術,強自運氣突破體內小周天,以瞬時的元神出竅和達禪身後的草木交換,待元神歸位,再運用法力將被灼燒的身體與草木相更替。這本應在師父的指導下,經過無數次苦修才能達成的功力,沒想到阿齊就單憑自己突破極限,自行開發出“結丹”的功法,實在令人訝異。
達禪已是數百歲的高齡,原本“結丹”之境並不能這麼輕易將他逼到這般程度,但是因為阿齊的精進實在令人駭然,他生平從未遇過這樣出人意料的對手,因此一瞬間攻守之勢易也。
阿齊涉險得手,渾身冷汗,同時先前為迷惑達禪的灼傷痛感也陣陣傳來,他怕自己不能堅持太久,準備搶的先機,於是揮高手中長劍,向達禪身後刺去。
隻聽“咣當”一聲,阿齊的劍竟沒能刺的下去,達禪渾身像是有一股罡氣籠罩,他氣力已經很虛弱,本應是王霸披靡的劍招就這樣被破解。
一招不中,阿齊喪失了最好的機會。達禪飛身向前,接著一個轉身,已經麵對肖齊,雙手交疊呈防守之勢,警惕的盯著皇子。
阿齊本想畢其功於一役,誰知近在咫尺仍然沒有如願,心中怒氣升騰,覺得渾身的力量無處發泄,見達禪直盯盯看著自己,更是惱怒,提劍就殺將過去,氣勢雖盛,章法卻全無。
達禪剛才險些著了道,此時不敢托大,除了左手繼續召喚火流,右手也凝出冰寒之氣,冰火兩重同時來抵抗和反擊,兩人戰的如火如荼。
其實以阿齊原先的“築基”之境,無論劍氣的運用流暢度還是劍氣儲備都無法與達禪交手,但是如今猛然突破瓶頸,又完全被情緒所控製,阿齊的進攻變得無比淩厲,對方覺得對麵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的樣子。
達禪被阿齊越逼越緊、節節敗退,原本慢慢充盈的肌肉都有些逐步鬆弛的跡象,甚至腳下打絆,對於他這樣的高手實屬罕見。
這樣的狀態讓他心中一驚,才猛然發覺自己實在太被動了,一身本領竟被這個毛頭小子牽著鼻子走。
回過神來的達禪運起更多的內力,空氣當中的冰火雙龍愈發凶猛,而且不知不覺中,兩人所處的場景開始發生變化。
阿齊還沒留意,腳下的青青草地、身旁的森森竹林開始逐漸枯萎,遠遠望去,二人戰鬥的場景像是經曆了枯榮春秋般巨變。
仿佛是與背景色同步同頻,肖齊的淩厲攻勢由盛轉衰,達禪卻是愈發氣定神閑,但是他似乎有意要消耗對手的體力耐力,阿齊攻的緊,他就嚴守門戶;如若攻勢變弱,他則乘虛而上,不給肖齊退出戰陣的機會。皇子不禁暗暗心驚,倘若時間一長,很有可能被對方生生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