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離開醇王府之一
在紫禁城總不希望溥儀太忙,如今倒希望他忙,因為隻有忙時,溥儀才不會眉頭緊鎖,有時嘴角總會浮現出竊竊的暗喜。
婉容在自己的東廂房裏唱起大清國的國歌。
“鞏金甌,
承天幬,
民物欣鳧藻,
喜同袍,
清時幸遭。
真熙皞,
帝國蒼穹保,
天高高,
海滔滔。”
“別唱了,這歌留到以後再唱。”溥儀笑著走了進來,很是激動一把摟緊在神往之中唱歌的婉容。
或許很鮮有地被皇上這樣摟著,婉容抬起淚眼朦朧的愛戀的眼,呆呆地望著溥儀。
“您永遠是皇後。不信您以後就會知道了。”溥儀眯起了眼,一臉小孩子似的興奮。
“是剛才鄭大臣給您帶來的好消息?”婉容一臉的疑惑。
“他能給我帶什麼好消息,而是我天子之尊固有的本色,定能東山再起,重複祖業。”溥儀說這句話時,臉色有了黯然之色,顯然不高興婉容這樣說。
“可是……”婉容看到溥儀的臉色,想說又不敢言。
“天子永遠是天子,任何人都休遮住天子的永存光茫!”圓圓的鏡片反射碎裂的光華,讓婉容看不真切他的眼神所透露出來的真實意味。
“可是如今我們已到了醇王府。有皇上在的日子,我覺得這日子過得很自在很幸福。”婉容望著皇上甜甜地說著。
“是女人,總是胸中無大誌。”溥儀嘴角浮上淡然一笑。
“可是我們禁衛軍……”婉容很小心很小心地說著,生怕皇上一個不在意又發火。
“現在民國是混亂一團,我為什麼做民國的一個分子,他們與大清簽訂的條約,不如一張擦屁股的紙,他們哪一點說話算數了。民國總統個個都是朝夕不保,看到我們大清國卻沒有一個同我爭皇位奪皇權,嫉妒我們,才用炮火吼嚇,我不足可惜,卻不能讓眾多的皇親國戚白白地遭受炮火之害。”稍停了一下又說:“民國定不會長久的。”
“民國那有我們清朝安定團結,他們的皇上的夢也隻是小孩百日咳。”婉容說時,臉龐散發出淡而又淡的笑容。
“全國是戰火一片,誰都想吃上一塊權利的肥肉,由他們鬧騰,自有外力援助的。”溥儀說時,在房間來回地走著,鏡片閃發著白色的光澤,模糊地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似的。
“哪會是誰,願意那麼忠心耿耿幫助我們?”
“日本!”
婉容一聽這兩個字,瞬間倒榻在桌騰椅子上。
“日本,日本,日本。”婉容口中自語,似在回想一個可怕的夢境。
在紫禁城時,婉容偶爾會從報章上,或從太監從城外帶來的有日本殘殺中國人的可怕事件,深知中國人痛恨日本人。
“日本人,沒有好心眼,他幫皇上,必另有企圖。”婉容站起身子,走向正沉侵在喜悅暢想之中的溥儀。
“正因為日本狠,所以中國懼怕他。正好借他們的外力,恢複我大清的帝業。”溥儀說時,臉色冷酷無情,就像此刻他正坐在養心殿上發號施令一般,威嚴得令人難以接近。
“您不怕他們借大清的威力,達到他們的野心?”此刻的婉容滿臉的擔憂。
“笑話,山是我大清的山,水是我大清的水,人是我大清的人,我們大清的人在這塊土地上統治了近三百年,還怕外來的日本?”溥儀朝天冷笑著。
“日本曾經逼我大清簽訂了《馬關條約》,把遼東半島割讓給日本。我們土地,他們想拿走的。我們的人民,他們想迫害。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安好心,曾經多次戰爭,讓大清的老百姓為他們服勞役,修鐵路,運送彈藥,慘害平民百姓,這些不足以說明日本的慘忍無道。他們整日忘想著吞並中國,皇上,我們不能借日本的披著羊皮的老虎皮。”婉容生怕自己說慢了,溥儀會打斷她的話,一口氣不停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