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婉容絕望溥儀的不辭而別之二
女侍在浴桶邊,一刻也不停地加著溫水。
“皇後,已經五個小時了,泡多了也不好吧。”女侍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五個小時?我怎麼好像就五分鍾似的。”婉容說著起了身,一站起來,身上全是一片片鮮嫩的玫瑰花瓣,完美地貼合著她的全身。
女侍先用婉容身上的花瓣一片片揉搓著婉容的身體,當整個身體微微發熱,呈現著豔紅的色澤,女侍用幹淨的玫瑰花水再將婉容淋浴一遍後,婉容就靜靜地坐著,等著身體自然涼幹,不用幹毛巾擦試。
“皇後,天氣已微涼,坐久了,會感冒的。”女侍小心地問道。
“感冒,生病也好,昏天黑地睡上幾天,時間也就不覺察地過去了。”婉容說時,淡笑了一下。
在婉容思念自己的男人而痛苦悱惻時,婉容根本不知道,溥儀離開了天津近七年的舒適生活,扮著商人的模樣離開靜園,坐名叫“比治山丸”運輸船隻遠離白河,半夜到達了大沽口外,後又乘坐日本商船“淡路丸”達到了遼寧省營口市,從此溥儀便被日本人完完全全控製,由不得他不得不做日本關東軍控製的傀儡皇帝了。
一切的決定與離開,身為皇後的婉容一無所知。
溥儀一路上行色匆匆,心情頗為激動不平靜,這幾天裏,他都是為了祖業夢想而奔波著,什麼也比不上他恢複祖業更為重要,什麼人也不會占居他的心,除了帝業夢。
隻是那天,就在自己化作商人的那一刻,聽到婉容在叫自己時,自己才驚覺,已有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皇上!”那一聲叫喚,讓他感到親人的感覺,自已忽略她太久了。
溥儀紛亂的情緒中,腦中閃現了婉容的影子,“她是一個會懂得生活的人,吃喝玩樂樣樣在行。”溥儀想到這時,安慰似地很開心地一笑。
婉容將自己穿得整整齊齊,又再次坐在梳妝鏡前塗脂抹粉。
“皇後,您晚上有舞會?”女侍林香問道。
“我不用時間來化妝,我來做什麼?”婉容投過一眼,那眼有怒,有火,也有淡淡的傷感。
口紅,粉紅,剛剛順著唇線,精細地畫好,又抹去。黑紅唇色,婉容在鏡子看了一眼,又抹去。血紅,輕輕地在上薄唇點了三點,又在下薄唇點了三點,兩個薄而又薄的唇輕輕上下磨合著,成了一個很自然的唇形,又抹去。粉紫色,暗紅,玫紅,珍珠粉白,每次都精心塗好,又用濕巾抹去。一雙眼用了幾種眼線色,又不滿意,腮紅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當忙得不可開交時,婉容眼皮很倦怠地抬了幾下,打了一個哈欠,被女侍攙扶到床上去了。
女侍這才輕聲地收拾梳妝台上一大堆的化妝品。
這些天來,婉容一天過得比一天更無聊,時常站在窗前發著呆,身著衣著綿服,骨瓷蝶裏全是精致的甜品,可是黑白分明的眼眸,流動著一種溢彩,那溢彩裏折射出若有若無的哀愁與傷感。但當您想捕捉到她的傷感時,卻發現她的眼裏全是純淨與無暇。
林香輕聲地帶上門,林香在外間陪睡著。
婉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洗澡時,她微閉著,竟然小睡了一會兒,很香甜的睡眠。花妝時,也微閉上一會兒,白天還好,可以用購物,化妝,玩耍來消磨一天天的時間,雖然這一切已令她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了。可是除此之外,似乎無事可做。
電影,戲曲,逛街,聊天,在一些看似熱鬧的氛圍裏,婉容的心總是感覺到落寞與空虛。可是這些活動,越來越受到了限製了。
婉容睜大眼睛躺在床上,反複問自己,自己到底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