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漸漸放亮,趙軍九百餘人經過一夜休整,也是個個龍精虎猛。
石瞻睜眼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巡卒:“晚間可有動靜?”
其中一人道:“回將軍,未有任何異常。”
石瞻又問向剛趕來的一名暗哨:“荀灌可有動靜?”
這人道:“回將軍,末將趕回之時,晉人正在喂馬進食,收拾行裝,想必不久後將逃竄離山,另有兩人留下監視,若有異動,會隨時傳回。“
”好!“
石瞻猛一點頭,接過身邊奉上的胡餅,大口啃食起來。
全軍上下都知道大戰在即,抓緊進食,喂飼馬匹,一把把黃豆摻著割來的鮮草喂過去,雖與黃豆相比,巴豆在外形上確實有些區別,也要大上一圈,但楊彥投的量很少,基本上一整把裏麵隻有一兩顆,倒是沒人注意,馬匹也嚼的咯吱咯吱響。
隻是楊彥沒有預料到,石瞻等少數將領的馬匹沒有和軍卒的馬匹放養在一起,吃的也不一樣,是更加精細,早已預備好的飼料。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這時,一人突然訝道:”誒,常乙那小子呢,怎麼睡醒就沒見著?“
邊上有人笑道:”或許躲山沆裏拉屎去了吧,別管他。”
時間緩緩流逝,陸續的,有人感覺不對勁了,拉屎也不用這麼久吧,在合計之後,向上麵一級彙報,上麵的隊主發散人手在附近尋找,找了一圈沒見影子,於是報到了石瞻那裏。
在一般的軍隊,少個人不算什麼,也許半途開溜,也許出了意外,不過這支騎隊是石虎的中軍禁衛,紀律嚴明,絕對沒人敢於開溜,那麼,能出什麼意外呢?
石瞻正暗暗尋思的時候,前方一名暗哨狂奔而回,揮著手大叫:“將軍,將軍,荀灌跑了,晉軍兩百餘人正往山道另一頭狂奔!”
“追,勿讓荀灌逃掉!”
石瞻暫時放下了常乙失蹤的問題,畢竟不可能為了區區常乙任由荀灌逃回下邳。
隆隆蹄聲驟響,全軍沿著山道追擊,留下了一地煙塵。
經過一夜的休整,無論人馬都是精神爽朗,當快追到馬陵道出口的時候,已經可以隱約看見前麵的馬蹄揚塵,頓時,每個人均是精神大振!
石瞻也大吼道:“追,追,除了荀灌,那些女衛誰捉到便是誰的!”
一時之間,人人躍躍欲試,快馬加鞭,馬鞭甩的啪啪連響。
如一陣風般,全軍衝出了山道,前方疾馳的騎隊已是在望,卻是漸漸地,有幾匹馬的奔跑速度降了下來,剛開始沒什麼人在意,隻以為是偶然現象,但是不片刻,越來越多的馬跑不動了,原本追上的距離又被拉開了些。
石瞻厲聲喝問:“怎麼回事?”
一名將領迎風大喊:“將軍,將軍,馬匹好象遭了馬瘟!‘
又一人緊跟著便色變道:”不好,馬拉稀了!“
其實石瞻也看到了,剛好在他身側有三匹馬同時拉稀,一陣稀黃的馬屎拉出,迎著風向後噴,淋的後麵的馬匹和騎士一頭一臉,在拉過之後,馬也失去了力氣,跪倒在地,悲鳴不起。
如果是幾匹倒也罷了,可是一群群的馬,爭先恐後的拉稀,拉完就跪倒,又因為腹痛難忍,就地打起了滾,有些人從馬上摔落下來,躲避不急,被馬壓住,輕則筋斷骨折,重則當場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