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王府占地近百頃,僅以區區兩千兵力防守根本不可能麵麵俱到,市場行被放棄了,王府外牆因長度過大,若是每處必守,兵力攤薄的厲害,也放棄了,全軍在王府內部依著建築,布設一道道的拒馬、鹿角、柵欄,甚至還有鐵絲網!
鐵絲網是防守利器,網上帶著尖刺,由於風吹雨淋,鐵絲網大多鏽跡斑斑,被刮著不說當場送命,一個破傷風是少不了的。
後方則配以長矛手,由盾牌掩護,尋機刺擊,堪稱固若金湯,可惜軍中的鐵絲網均是手工製成,產量有限,不能大麵積鋪設。
此時的東海王府,殺聲震天,烽煙處處,四麵八方都有敵來攻,打退一波,又來一波,遠了,以強弓硬弩射之,近了,則由鴛鴦陣上前搏殺,地麵的屍體一層層堆積,血水在低窪處彙聚成了一處處血潭。
丁壯民夫充分動員,雖然作為預備力量,暫時還用不著他們上陣,卻承擔著箭矢物資的運送和傷員的搬運,每個人都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一旦王府被破,哪怕將軍攻下了孫家,亦是大勢已去,半點馬虎不得。
市易行也被付之一炬,熊熊火光衝天,容娥美眸含淚,掩麵抽泣。
客戶們趁著王府被攻,率領部曲隨從攻入倉庫,本打算趁火打劫,卻是空空如也,於是憤怒了,點火引燃了市易行,並加入了圍攻行列。
“阿兄,我們上吧,我估算了下,守軍最多隻有兩千,而郯城各家湊出的兵力哪怕沒有一萬,七八千有也啊,四倍兵力攻打,恐怕等不到天亮,王府就得破了!”
看著前方那激烈的戰鬥,周翼心潮激蕩,轉頭催促。
兩人手下,有銳卒數十,足以混水摸魚。
郗邁也閃現出了一刹那的躍躍欲試之色,不過還是擺了擺手:“你仔細看,郯城鄉豪攻勢雖猛,卻各自為戰,缺乏統一調度,你再看那邊的王府陣地,雖鏖戰不休,可並未顧此失彼,反環環相護,此戰並非是一邊倒。
況且郯城鄉豪除去守家,兵力大部分已集中於此,而楊府君帶出去數千軍,可隨時殺返,怕是不樂觀啊。“
周翼想想也是,閉上了嘴巴。
”殺,殺!“
突然之間,後方蹄聲大作,裹挾著喊殺聲快速接近。
周翼色變道:”必是東海軍騎兵回援,阿兄,虧得你提醒,否則你我必喪命於亂軍當中!“
郗邁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趕緊帶著部眾避向一邊,被騎兵衝擊可不是開玩笑的。
果然,借著處處火光,看的清清楚楚,數不清的騎兵以數十騎為一個單元,疾衝而來,一排排箭矢射出,各家部曲到底缺乏有效統屬,後方有敵來攻,想到的不是組織反抗,而是潰逃,讓別人頂在自己前麵,頓時,全軍立刻崩潰,如無頭蒼蠅般的亂竄亂跑。
“伏地抱頭不殺!”
“伏地抱頭不殺!”
場中亂作了一團,很多人及時抱頭趴下,得以免死,也有人大呼,我是客戶,是市易行會員,可還沒說完,就被一槍搠死!
在殲滅了孫家的近千卒之後,楊彥料定今夜不會再有戰事,於是命荀豹率騎回援王府,並特意對市易行客戶下了絕殺令。
畢竟連續大空單下砸,吃相太難看,事後很容易猜測是市易行作的鬼,傳揚出去誰還敢再來交易,因此趁著混亂滅口是最好的選擇,雖然也會讓人懷疑,但沒了當事人的亂講亂說是不一樣的,隻須將來市易行重建,把會員名額免費轉授給死者的家屬,可通過有規律的小陰小陽慢慢釣魚,逐漸吸引客戶回流。
好比三年前的大牛市,崩了也就崩了,當時虧的鬼哭狼嚎,而三年過去,除了默默舔著傷口還能做什麼?
“你等何人?”
郗邁等數十人盡量縮在陰暗角落,但還是被一隊騎兵發現,為首騎將揮槍喝問。
周翼連忙道:”我等是市易行客戶,受鄒山郗公指派,因市易行被亂匪縱火焚燒,無處容身,故藏於此處,並無任何與東海軍為敵之意,請將軍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