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石虎確有容人雅量,也對楊彥起了愛才之心,當然了,先決條件是攻破郯城,生擒活捉楊彥,他倒要看看楊彥究竟有什麼守城的手段。
天空中,石彈飛舞,在一蓬蓬彈雨的打擊下,拓跋部騎兵傷亡大增,明顯有了畏畏縮縮,又被城頭守卒抓住機會一通猛射,足足射翻了數百騎。
慕容皝奇道:“阿翁,東海軍的投石機必設於城內,兒弄不明白的是,明明看不到,卻為何打的如此之準?”
位於北城的投石機有九十架,按三段式發射,每次發射三十枚石彈,約有半數能打入拓跋部騎兵陣中,這是相當了不得的準頭了。
慕容廆也留意到了這一點,緊緊擰著眉心,百思不得其解。
拓跋賀傉卻是心頭焦急,頻頻回望。
石彈的對殺傷的影響倒是其次,主要是製造混亂,一枚枚石彈從天而降,對心理的壓力遠大於箭矢,使人心生顧忌,動作變形,滿地的人屍馬屍也阻隔了大隊行進,混亂愈發加劇,對城頭的火力壓製明顯出現空隙,這又為城頭守軍製造了機會。
隻是沒有石虎命令,他不敢把騎兵往回撤,好在不片刻,已方的數十架投石機終於展開。
“放!”
一聲大喝之後,數十枚石彈騰空而起。
楊彥站在城上,一直在注視著城下的投石機,這一見到天空乍然現出數十個小黑點,刺耳的尖嘯聲才傳來,心頭已警兆大作,連忙大喝:“注意隱蔽,趴下,快!”
將士們早經過了訓練,立刻撲向四麵八方,楊彥正待閃起身形,卻見許傑竟站著一動不動,當即不假思索的把他撲倒在地,腰臀一扭,以最快的速度翻滾向了城垛後麵。
身形剛剛止住,城頭已是轟轟連響,近十枚石彈準準打了上來,石屑迸射,先前的立腳處多了幾個淺淺的凹坑,數名閃避不及的軍士被石彈擊,頓時血肉模糊,氣絕斃命!
許傑渾身劇顫,臉麵現出了驚悸之色,給嚇傻了。
楊彥拍了拍他。
許傑心有餘悸道:“多謝楊郎救命之恩,是我失神了!”
“不要客氣。”楊彥擺了擺手,看了眼於藥。
於藥正學著楊彥在破口大罵:“罵了隔壁的,著城下的投石機都給老子招呼過去,集中石彈狠狠打,把他娘的投石機給打掉!”
“諾!”
有專人跑去城後傳令。
楊彥暗暗搖了搖頭,果然是不管什麼話,最流行的還是肮話,突然楊彥發現自己對這個時代的最大貢獻,不是抄襲詩詞歌賦,各種促進生產力的手段也需要時間的積累,而是肮話的傳播,各種國罵經楊彥的嘴,在這時代流傳開來。
“tmd!“
楊彥啐罵了句,又看向了望樓。
剛剛那一慕,幾乎把顧燚給嚇傻了,隻要楊彥動作稍慢一點,許傑便是一攤肉泥,她都沒法想象自已將來會如何,陸蕙芷也是俏麵煞白,不停的拍著胸脯!
“轟!”
望樓外壁突然巨震,灰塵哧哧灑落,分明是挨了一彈!
“撲通!”一聲,郗鑒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望著左側丈許,水泥石灰牆麵出現了一個凹坑,並有放射狀裂紋,一時之間,竟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楊彥也從外麵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望樓還是挺結實的。
不過這一陣石彈來襲,打亂了守軍對城下騎兵的有效射殺,好在己方的投石機很快就調整了角度,向著對方的陣中轟去。
雙方的石彈交錯掠過,城下騎兵繞城飛射,城上的弓弩手向下射箭,傷亡激增。
趁這機會,攻城軍卒鼓起勇氣,一湧而上,衝車、木驢終於推到了牆下,上麵開始傾倒火油,還有成堆成堆燃燒的煤炭,滋滋聲,慘叫聲連成一片。
雖然傷亡慘重,可是都攻到城下了,斷然沒有後退的道理,曹嶷把親衛派出作為督戰隊,喝令軍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