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刺頭殺掉,剩下的就老實了,楊彥重申了一遍東海軍的政策和待遇,豫州軍卒都覺得受了那幾個兵頭的蒙騙,人心迅速安定下來。
既然已經開殺,那就索性殺個幹淨,楊彥帶著兵去往下一處,直接出示首級,宣布罪行,再指控誰誰與之勾結,意圖謀反,把隊正以上的軍頭全部捕了出來,當場斬殺。
一直到傍晚,原豫州軍隊正以上的將領無論有罪沒罪,借機清洗了幹淨,這讓郭默和韓晃等將不寒而栗,徹底絕了和楊彥討價還價的心思。
收編豫州軍總共用了三天,到傍晚,基本上完成了初步整編,豫州軍兩萬餘卒被打散原有編製與地域,由東海軍的老卒帶隊訓練,由於軍頭皆被斬殺殆盡,倒也算是順利。
“呼~~‘
看著那漫天的朝霞,楊彥長長籲了一大口白氣出來,向任讓問道:“我欲取彭城和淮陵,先生以為誰人可去?”
任讓三十來歲,雙目修長,炯炯有神,頜下三縷黑須,梳理的非常整齊,用現代的話來講,此人注重儀表,具有小資情調,對大資產階級與大貴族充滿著向往。
這是楊彥對任讓的第一印象,當然了,他並不反感這類人,畢竟誰都不單純,有追求總是好事,關鍵在於製衡。
而任讓對楊彥的印象是震驚,這幾日來,任讓未出過一策,主要還是觀察,揣摩與楊彥的相處之道,但是根據他的觀察,楊彥下達的一條條命令,不溫不火,恰到好處,行事又足夠果決,不存在決策上的猶豫,這種人有沒有謀士輔佐其實無所謂,任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主君太過於強悍的話,幕僚謀士就會淪為書記、記室掾一類的人物,任讓怎麼甘心?
其實楊彥如此強悍,還是與他當過醫生和老師的經曆有關,
做醫生時,每一例病例,每一台手術都是一個決策過程,因著病情的特殊性,要求決策又快又準又自信,尤其是手術台上,更不能拖泥帶水,古人有雲,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由此可見,行醫與治國有相通之處,對於決策,都有著相當高的要求。
而做老師時,帶給楊彥的收獲是觀人。
一個老師帶幾十個學生,不可能個個一視同仁,這就需要老師分辯出哪些學生是可造之材,又有哪些會對自己有所助翼。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老師也是人,也有私心,借用道家的說法,今日我渡你,明日你渡我,因此在選擇弟子方麵,除了勤奮好學,天姿聰慧的基本條件,還要在學術與事業上與自己互相呼應,成為自己的有力助手,楊彥培養學生,也注意這兩方麵。
又因現代社會是個相對公平的社會,很多事不能做的過份,老師不能明著偏坦誰,隻能在暗中觀察學生,以旁敲側擊和暗示的方式,逐漸了解學生的稟性和能力,挑選出最合適的加以重點培養,特別是如醫科這類注重操作的學科,有沒有老師器重,絕對關乎一個學生的未來,這就讓楊彥在觀人方麵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結果,楊彥能選人,能決策,這就讓任讓鬱悶了。
今天是楊彥第一次問起,任讓不禁暗中琢磨,他覺得,楊彥必是有所定計,要與自己互相印證,因此倒沒急著舉薦人選,沉吟許久,才道:“任某以為,取彭城淮陵,不在於攻,而是勸降,勸得好,可不費一兵一卒奪取城池,故可由張健領五千豫州降卒赴彭城,以郭默領五千豫州降卒赴淮陵,同時請將軍下發調令,遣水軍配合郭將軍,待將軍班師回郯城之時,再召回兩將。“
”嗯~~“
楊彥也是這個意思,這四名降將他準備重用,分些功勞給他們,使之看到前途,讓其單獨領軍,示以信任之意,實際上這二人帶的是豫州降卒,還有東海老卒占據中下層軍官的職務,倒也不怕生出變故,主要是表明姿態。
“就按先生所言,明日本將簽發軍令,那譙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