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發現端倪(1 / 2)

刹那間,殿內萬簌俱寂,除了司馬佑那濁重的喘氣聲。

“怎麼回事?說清楚!”

司馬紹急聲喝問。

“陛下啊!”

司馬佑大哭著跪了下來:“延年叔父走時米價每石達到了一萬五千兩百錢,後來小幅回落,在一萬四左右盤整了半刻不到,隨之風雲劇變,連續有幾千手的大空單不停甩下,米價直線下落,臣填一萬錢的拋單準備全部出清,可當臣把單子遞上時,價格已經跌到了七千。

後臣重新填六千的賣單,成交了,可是轉頭價格又漲上去,據臣判斷,此乃獲利盤湧出,抄底盤入場,且量價齊升,分明是要創新高的勢頭,於是臣九千三再度衝入,價格繼續上升,到了一萬附近,突又有連續數萬手的大空單甩下,就此不回頭。

臣打算割肉,可哪能割的掉啊,臣記得清清楚楚,第一筆五萬手的大空單,就把價格打到九千,待臣回過神來,已經是八千,臣套住了,急的蒙了心,當價格打到四千的時候跌勢止住,臣想搏一把反彈,把虧的錢賺回來,但反彈隻到了四千一,就繼續滑落……”

司馬佑羅裏羅嗦,司馬紹心都寒了,打斷問道:“現在價格多少?”

司馬佑渾身一震,哭著道:“兩百錢,兩百錢一石啊,陛下,臣無能,全虧光了,抵押的田畝也贖不回來了,臣……傾家蕩產了啊!”

這哪裏是司馬佑傾家蕩產,是司馬氏集體傾家蕩產啊!

司馬紹頓時眼前一黑!

前一刻還喜笑顏開,這刻卻如喪考妣,庾亮不由慶幸起來,同時暗道一聲狠,明王真狠!

他家雖沒參與交易,但大體情況還是了解的,江東有名有姓的士人,十之七八卷了進去,而糧價從一萬五打到兩百,跌了七十五倍,哪家能抗得住?

幾乎是一網打盡!

“陛下,陛下!”

南頓王宗氣急敗壞道:“定是那楊彥之黑了我等錢糧,真沒想到,此子膽大包天至此,莫非欺我江東無人焉?臣請陛下召集各家,共同出麵,發兵攻打,把錢糧討回來!”

西陽王羕跟著跪下,大哭道:“陛下,此事不可姑息,想那楊彥之必是錢糧困難,才打上了我江東的主意,是他先犯我,我大晉出兵攻他,天經地義,或能借此良機裏外夾擊,大破於他,得享萬年國祚啊!”

司馬紹也從悲憤中走了出來,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沒這事之前,礙於名份大義,不能攻楊彥,但楊彥黑了自家的錢糧,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還不僅止於斷財路,是連根都挖斷,斷江東士族的命脈,恐怕不用他出麵,各家士人都會上門求著自己主持。

果然!

“陛下,陸公求見!”

“顧公求見!”

“蔡公求見!”

……

長安以西約一百二十裏的始平郡治槐裏縣,一輛很普通的大車於市集停住,一名中年山羊胡子帶著兩名仆從下來,轉入了道旁的一所店鋪。

就在剛走不久,四道身影大大冽冽登上了車輛。

留守車夫一怔,難道碰上了地痞潑賴?真是反了天!

隨即回過神,喝問道:“你等何人?沒看到車上的李氏標誌?現在下車,老子可作不知!”

其中一人嗬嗬笑道:“始平誰人不知李氏大名?咦?前麵不就是你家郎主麼?”

“呃?”

車夫下意識的轉頭一看,猛然間,頸脖一陣劇痛傳來,失去了知覺。

登上車的四人接住車夫,麻利拖入車廂,幾下扒去他的衣帽,由身形相近的一人換上,坐在車夫位置。

這人回頭示意,手腕一轉,作了個擰脖子的動作。

車裏一人搖了搖頭:“荀將軍交待過不得濫殺無辜,怕是大王也不喜,先留著,待盤問過再說。”

這四人來自於左千牛衛,分別叫候昭、張梁、王閔與劉樂,自被派出之後,轉悠了好幾日,明察暗訪,能想到的手段使了又使,仍沒任何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