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並非杞人憂天,萬一李氏在多年的折磨之下,心態失衡,變成了裘千尺那樣的女人,回家搞風搞雨,徐龕還拿她真沒辦法,心裏也不由生出了一絲悔意。
“是否還為李氏的遭遇感慨?”
荀灌留意到了楊彥的神色,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別說是你,就是我都不敢想象呢,好端端一個婦人,竟然被折磨成了這樣,不過總算把人找回來了,雖不是盡善盡美,可活著就好。”
楊彥古怪的看著荀灌。
“怎麼了?”
荀灌不解道。
“哎~~”
楊彥歎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這……”
四女麵麵相覷,靳月華不滿道:“郎君,李氏都這樣了,你還真狠心呢。”
楊彥搖了搖頭:“不是我狠心,我也並非不同情李氏的遭遇,而是人與人之間,有先來後到之分,前溪歌舞姬是我從沈充手上強索而來,幾乎每一個都見過,本著善始善終的原則,自然不希望那兩個女子被大婦欺侮。”
“哼!”
荀灌哼道:“恐怕還因為年輕漂亮吧?”
楊彥發現,和女人在這個問題上沒法交流,於是大手一揮:“開飯!”
是的,用美食把嘴堵住!
……
接下來的兩天,楊彥什麼都沒做,窩在建德宮中,指揮人手搜刮金銀珠寶,凡是值錢的,全部打包帶走,但建德宮的去留是個問題。
第三日,楊彥召見了蕭鎋和任回,雖然蕭鎋是楊彥的二號老丈人,但不敢擺任何架子,恭恭敬敬施了禮,任回更是不用說。
“外舅與任君請坐。”
楊彥伸手示意。
二人稱謝,分左右落坐。
“如今城內形勢如何?”
楊彥向蕭鎋問道。
蕭轄沉吟道:“城內秩序井然,民眾皆歡欣雀躍,目前正在著手人員與田畝的登記與物資糧米的發放,確保民眾能安渡凜冬,並對已有的麥田進行維護,爭取麥收之時能多收些。
隻是……徐光等晉人與投降羯人該如何處置,還請大王裁斷。”
楊彥點了點頭,喚道:“把徐光等人及那些羯將叫來。”
“諾!”
有千牛衛施禮而去。
楊彥又道:“外舅,孤欲遷你為冀州刺史,你可願意?”
蕭鎋大喜!
冀州乃古九州之一,輻原遼闊,土地肥沃,別看眼下一副破敗景象,那是戰亂的原因,隻要組織民眾有效生產,不出數載,冀州就能恢複元氣,而自己也將因功入主朝庭,入元老院未必不可期。
更何況,他的女兒巧娘排位僅在王後之下,再有兩個月就要臨盆了,如果生個男孩,或能爭奪太子之位呢。
當然了,在楊彥麵前,蕭鎋不敢流露心思,而且楊彥才二十來歲,身體強健,說不定就能活到漢武帝那等年歲,現在談太子為時尚早。
“臣必鞠躬盡瘁,盡快讓冀州步入正軌。”
蕭鎋連忙起身,深施一禮。
任回也拱手笑道:“恭喜蕭使君了。”
“哪裏,哪裏!”
蕭鎋擺了擺手,嗬嗬笑著。
他想為本任回美言兩句,但又怕犯了楊彥忌諱,反害了任回,畢竟曆朝曆代帝王,最忌諱朝臣互為朋黨。
蕭鎋因這段日子與任回共事,建立起了一定的私交,也更加在意撇清與任回的關係。
楊彥微微笑道:“以往冀州刺史駐節鄴城,但鄴臨近中原,往北四十裏是邯鄲,距襄國僅兩百裏,往洛陽也不過七百裏,鄴城一帶,城池密集,若駐節於鄴,必無遐顧及北方清河、博陵、常山與中山諸郡,故孤欲遷冀州刺史部於上穀郡桑邱舊址,外舅意下如何?”
上穀桑邱,大致位於現代的保定範圍,保定在曆史上始築於五代,素有北控三關,南達九省,畿輔重地,都南屏翰之稱,最主要的作用是作為北京的南大門。
而上穀郡是燕國北長城的起點,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擁軍都俯視中原,東扼居庸鎖鑰之險,西有小五台山與代郡毗鄰,彙桑幹、洋河、永定、媯河四河之水,踞桑洋盆地之川,戰略地位極其重要,又因保定緊挨著當時稱為白洋澤的白洋澱,擁有廣闊無比的水域,在經濟上也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