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的老式懸掛式吊扇正竭力的在空中飛舞,為下方正在上課的學生們帶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風,老師正站在水泥砌成的台子上聲嘶力竭的擾著坐下睡覺同學的清夢,太陽毒辣的過分,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隻想與周公談談人生,而正在台上滔滔不絕的老師驟然發現台下還能堅持沒與周公談話的人已經所剩無幾,這讓這位老師頓感自己被忽視,於是她驟然將她那本就如牛般的嗓音再次提高了一個度,“都給我起來了,你們天天來這裏就是來睡覺的嗎?”這聲音如響雷般將正在美夢中的學生們驚醒,她滿意的看著陸陸續續的抬起頭來的學生,隻是當她的視線移到那教室的角落裏時頓時有陰沉起了臉“蕭河,你給我起來。”又是一聲高音炮,徹底讓那些還朦朦朧朧的學生回過神來,他們將頭也一致的轉向了教室的角落,映入眼簾的隻有一張桌子和壘的整整齊齊的書牆沒有半個人影,看來這高音炮對這個叫蕭河的學生並不管用,這似乎徹底激怒了老師,她順手抄起一根粉筆向著教室的角落飛去,正好命中。
這回起作用了,隻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人影從厚厚的書牆裏露出來,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年,皮膚微微泛黃,五官端正,身形適中,蕭河給人的映象隻有兩個字:普通,隻見蕭河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再配上一副睡的迷糊的眼睛,然後在寂然無聲的教室開口說到“下課了嗎?該回家吃飯了。”說完便起身打算向外走去,似乎完全沒在意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蕭河,你給我站住。”又是一聲高音,這次似乎對蕭河有了作用,隻見他的身影如被雷劈了一樣定在那裏,然後慢慢的將頭轉向了講台,當看到那張臉時蕭河的瞳孔驟然縮小,在他的瞳孔裏倒映著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婦女,“鬱老師,我不知道沒下課,我保證沒有下次了。”蕭河對著鬱老師解釋,“很遺憾,你上一次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話還能不能相信,你現在就給我站到門外去,等我下課再來處理你吧。”不等蕭河再說其他,隻是將手指向門口。
隨著中午放學鈴的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學校,而此時的蕭河正站在一座老舊的四層教學樓的過道上,而那位鬱老師站在蕭河麵前不停的說著,對於蕭河來說這基本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現在就隻希望能快點結束,然後回去吃飯,但是今天這位鬱老師似乎跟蕭河杠上了,竟然不停的對蕭河進行說教,時間就這樣漸漸的過去,蕭河漸漸的又有了困意,那雙眼睛又準備合上,但這次哪有那麼容易,他隻覺得耳朵突然像被扔進了火裏,那股疼痛感讓他回到了現實。
“蕭河,我說話你當耳旁風了是吧,竟然還睡覺。”鬱老師一邊擰著蕭河的耳朵一邊喊到,蕭河不斷的掙紮著,他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掉了,這鬱老師估計是屬牛的力氣大的出奇,蕭河本來就不是太高,身形也適中,與鬱老師那身形比起來蕭河掙紮起來就像一隻猴子一樣滑稽,“像你這樣不學無術,我估計你媽就是被你氣死的。”這句話說完,正在掙紮的蕭河突然不再掙紮,而鬱老師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但是當她看到蕭河放棄掙紮時,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手上的力道卻又增加了,但是無論她怎樣使勁,這次的蕭河卻絲毫不動,“蕭河,你這種態度,我明天就告到校長那裏,我要讓他給你紀律懲罰。”“那你就去吧,誰不知道你鬱吝芳仗著你大哥是鎮長,你能在學校裏作威作福有他給你撐著腰麼,要告你就去啊,這學我不上也罷,就你這樣的賤人,我看不起。”蕭河抬起頭來,這次那雙不再迷糊,那雙黑色的瞳孔,似乎擁有著最深邃的黑暗,倒映著鬱吝芳的身影,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