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暮清妍越是著急回去,這回去的路就走的越是不順,原先明明將回去的路記的很清楚的,可走著走著,竟然走出了鬼打牆的感覺,不管是走到哪裏都覺得這地方似乎是來過。
竹林裏的竹子本來就十分類似,這一急,倒是看著更像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暮清妍的額頭上也慢慢的沁出了一層汗。
她倒不是擔心耽誤了上香的時間,主要是怕方母擔心,方母這一大把年紀了,身體也不是很好,這要是急出個好歹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暮清妍站住身子,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這樣胡亂走肯定不行,這些竹子太類似,都弄些標記出來,要不然哪裏走過,哪裏沒走過,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她伸手往寬大的袖子裏掏了掏,倒是掏到了之前從芳娘那兒買的木簪。
這木簪本來是要送給李川的,所以她一直將這簪子放在了隨身攜帶的荷包裏。
現在,她渾身上下能用來做標記的也就隻有這簪子了。
暮清妍看著手中這支樸實無華的簪子,忽然勾唇嘲諷一笑,以李川如今的身份,這麼廉價的簪子,他應該是看不上了,倒不如拿來由她一用。
隻是,這簪子,被燕風打磨的十分圓潤,並沒有一點棱角,想要用它在主子上刻標記,顯然不太可能。
她四處看了看,在看到旁邊地上有一塊十分粗糲的大石之後,眼珠子轉了轉,拿著簪子就走了過去。
她握住簪子的一頭,將另外比較細的那一頭對著那石頭粗糲的表明就摩擦了起來。
隻摩了十幾下,簪子就被磨出了一個尖銳的細節,她伸手,用食指指腹感受了一下簪子的尖銳度,覺得足夠了,這才停下。
她看準一個方向,準備順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先走出了竹林再說,回頭出了竹林,人應該就多了,到時候隨便找個人問一下路就成。
這麼想著,暮清妍直起身,一邊往她選定的方向走,一邊就用這簪子在竹子上刻標記。
為了分辨前後順序,也為了方便起見,她在竹子上刻的是阿拉伯數字,反正這個時代還沒有阿拉伯數字,別人看到了,應該也隻會以為這是孩子的胡亂塗鴉,不會引人注意。
這麼一邊走一邊寫,在走了大約一刻鍾之後,暮清妍總算是看到了竹林的盡頭,甭管出去之後是什麼的,這竹林總算是走出來了。
她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剛想收起簪子,加快速度走出竹林,身後卻是忽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你在這些竹子上麵刻的是什麼?”
暮清妍被嚇了一跳,拿著簪子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顫,迅速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身穿華服,身材健碩,五官深刻而俊朗的男子,不知何時竟站在了她身後。
她轉頭四顧,這周圍除了她與這男子之外,並無其他人,隻是,這男子是什麼時候跟在她身後的,他一個人在這兒幹什麼?
“問你話呢,啞巴了?”
男子似乎對暮清妍的遲疑有些不悅,皺了皺眉,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