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靛色的天空中還有幾顆殘星尚未褪去,而在這殘星的星輝下就有夏琨婕淡定的身影矗立在悅來客棧門前,別誤會她不是招客站街的,畢竟悅來客棧做的事清白生意,她也與那幹攜公款前來胡吃海塞的酒囊飯袋之流無關,她說她是來義正辭嚴辦大事的,好吧,她說她是義正辭嚴的。
一陣晨風拂過她清秀的麵龐,將她額前的碎發向兩邊吹去,結果是,她中分了。她有些氣悶的整理著劉海,可當她看到有個肥碩的身影正火急火燎的向這邊趕時,剛剛還不耐煩的神情立刻變得的笑靨如花。
來者,睡眼惺忪,嘴角還沾有雲片糕的殘骸,當他看清夏琨婕正衝他笑得溫暖如春時,立即為之一振,努力把一雙因肥肉擠壓而變形的狹長眼睛睜得溜圓,支吾著說不出一個字。
夏琨婕見狀不由得秀眉微斂“阿肥,有何不妥嗎?”
“不”阿肥意識到剛才的失態生怕惹惱這姓夏的,連忙擺手說“沒有,隻是不知會長,這個時候把我喚出,有何吩咐?”或者說會長又想起打哪個不知死的。
“最近,大理城來了什麼外鄉人,你可知道?”
“要說有些體麵的恐怕便隻有姑蘇富商韓二爺一人罷了。”
“是了,就是他了。韓胖子。”夏琨婕眼神一亮,透漏出的點點凶光不由得讓阿肥背後冰涼,他是不想惹事的,因為夏琨婕從來不會管他的死活,於是他說。
“這似乎不妥吧。現在,八卦總會的人都去了各地分會采風,若是現在出手,恐怕人手不足,實在難以達到會長,您一直以來行俠仗義,替天行道,懲惡揚善這一高尚事業所需求的大場麵啊。”
夏琨婕沒注意到阿肥的推諉反而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這次無需很多人,你一人足矣,隻需這般這般……”
阿肥再一次努力把一雙狹長眼睛睜得溜圓,隻不過這一次溜圓的雙目中還噙著那麼一兩顆晶瑩的淚珠。“會長,嗚……事後請務必照顧好家母,不孝子奚世辰先行一步…。。嗚”
見到此情此景,夏琨婕頓生惻隱之心,掏出條白手帕拭去了阿肥的淚說“放心吧,組織上,給安排。”語畢,還是抹著眼淚一腳把阿肥踹進了“這般這般”的第一步——悅來客棧——韓胖子所暫住的地方。
眼尖的店小二,認出是夏琨婕,又馬上聯想到她與東家那千絲萬縷的關係,立即殷勤的迎過去,但又見到阿肥的死豬表情,夏琨婕等下要做什麼一下子也猜到七八分,用餘光四下尋找著,四下可以避難的地方。
夏琨婕掏出一錠銀子,朱唇微啟“時辰畢竟早了,也不難為你了。看著上吧,葷要海地河天,素要青黃紅白。竹葉青和梅子貢吧”
小二諾諾連聲的跑開了,少頃,阿肥與夏琨婕麵前便堆滿了各色菜肴。一向嗜吃的阿肥也沒什麼食欲,他認定了,這怕是最後一餐了。反觀夏琨婕倒是氣定神閑的很,施施然的拿起個茶盞,難得優雅的綴了一口,“好茶,好茶”的讚歎起來。
驀地,阿肥聽出夏琨婕“好茶,好茶”的茶字,音重的有些過了,意識到了什麼後,及其不情願的對上了韓胖子投向這邊的異樣目光,但韓胖子的目光僅在阿肥身上停駐一刻,便很快色迷迷的盯上了夏琨婕。夏琨婕倒沒什麼傾城之貌,此時無非是占了晨光映照的便宜,眸子顯得亮亮的,麵容除了白皙之外更被鍍上一層金色。
不過韓胖子也就俗人一個,即便是比夏琨婕長相在低三個級別的也夠這小子心花怒放的了,見了夏琨婕便想也沒想的湊過去。隨著他沉重步伐的漸行漸近,那一聲重過一聲的腳步聲沒驚著夏琨婕,倒像是踏在阿肥心口上似的,阿肥越發不安了。怯生生的瞅了韓胖子身後保鏢打扮的彪形大漢,便打起了退堂鼓,一偏頭看到夏琨婕投來的兩道寒光,深吸一口氣,本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全屍不被夏琨婕分屍的心顫顫抖抖的把小胖手輕佻的伸向韓胖子不時會滴油的下巴,按夏琨婕的話這是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誰叫韓胖子見了大理城的大姑娘小相公就伸豬手調戲呢?也叫他嚐嚐被油膩膩胖手調戲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