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涵言離莊(1 / 2)

次日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涵言略帶焦急的望著床上的子桑榆,小桑怎麼這時候了還沒醒來?!她卻又不知該不該叫醒她,昨天那一番鬧騰怕是把她累壞了吧!可是這樣睡下去真的無事麼?涵言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經!心知子桑榆的昨日心疾發作,想來這昏睡跟那心疾絕對有光!於是身形一轉,便向大殿飛奔而去。

“莊主,小桑此時還不見醒!”一進入書房,涵言已然顧不上尊卑有序,急急的把子桑榆的情況了交代清楚!即墨東隅聽聞,眼裏閃過憂慮,現今除了雲蓮,他已經想不到其他可以護住子桑榆心脈的辦法!

即墨東隅無言的一聲歎息,麵色隨即平靜。一旁的獨孤祈亦知子桑榆昨日心疾突發之事,現在方知子桑榆因為真氣護心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桑兒有著真氣護心除沉睡幾天外暫且無礙了。現今除了雲蓮,已別無他法····”即墨東隅低聲喃喃道,似在說給自己聽,又似在答複涵言的話。

耳尖的涵言在聽到即墨東隅的話後,麵上突然變得堅定無比。她怎麼把雲蓮給忘了!對!雲蓮可以暫時護住子桑榆的心脈!涵言的心裏頓時欣喜成一片,已然把荊棘山的凶險拋到了腦後!未加思忖,人已至即墨東隅跟前,神色淡定道:“莊主,請允許我前往荊棘山取得雲蓮!”

“涵言···你可知···”即墨東隅回眸,並為繼續往下說,她隻不過是一個意外的闖入者,她還不足以讓他堵上莊上任何一個人的性命!更何況是···跟了他十幾年年的涵言!

“請莊主允許!”涵言的聲音倔強的響起,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堅定。

“也罷!萬事小心!”即墨東隅輕蹙起眉,揮了揮手,他心知涵言心意已決便不會再改變,他也應該相信涵言的能力才是。況且,子桑榆現在也不能有事,即墨東隅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想,隻是心裏的聲音的的確確是在告訴自己不能讓子桑榆有事,因為她是異星麼?似乎又不是。

“是!”一個轉身,涵言已然消失在了書房之中。

久立於即墨東隅身旁的暗洛見涵言為了子桑榆竟絲毫不畏懼那危險叢生的荊棘山,著實是想不通涵言為何會如此在意子桑榆的生死!而且莊主竟然也應允了!他雖未親自前往過荊棘山,但傳聞中的荊棘山布滿重重艱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涵言的能力····他真的下不了涵言是否能安然歸來的定論!

即墨東隅繼而起身,尚未用過早膳便向悠然居走去。即墨軒房中,即墨軒由始至終未曾發言的坐在凳子上,聽著旁人向他稟告即墨東隅書房發生的事情。嘴角一絲冷笑迅速擴散開來,即墨東隅已經完全放下對子桑榆的戒備了麼?就連荊棘山那麼險象環生的地方都舍得自己的親信舍命前去麼?接下來是什麼?動心動情?即墨軒冷哼一聲,屬於他的東西他總有一天會全部都奪回來!

即墨東隅湛藍的雙瞳下意識的緊緊落在子桑榆蒼白的麵龐上,她的呼吸極淺,有好幾次錯讓即墨東隅以為她已沒有了呼吸!即墨東隅嘴裏輕聲喚著:“桑兒…”

“廢物!”幽暗的燈光下,一背對著案幾的男子猛地回頭,目光冷冽的掃過案幾前跪著的兩道人影。

“是屬下無用,屬下願以死謝罪!”地上的一男子啞著聲音說道,言辭間帶著深深的自責。

“挾持無辜之人是我,不管老大的事!”那男子話音未落,另一名男子便沉不住氣的接過他的話。

案幾前的男子冷笑一聲,沉聲道:“你們也不用互相推脫,誰也脫不了幹係!玄武殿領罰!”地上的兩名男子在聽到這話後,猛地抬起頭來望向前方的男子,眼裏滿滿的不可置信,繼而又望向彼此,兩人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隨即默契的起身,離開了這昏暗的小書房。兩人都知道那玄武殿是懲罰盟中犯了大過的人,而他們未能完成任務,懲罰都不用,隻能直接受死,卻不知為何今日樓主竟然…。

案幾前的男子看不出神情的於小小的書房中來回踱步,嘴角的冷笑已然消失不見,殘留在嘴邊的隻是那一絲苦笑罷了!此次行動的失利又怎怪得了他們?便是從答應那人取獨孤祈性命之時,他就沒抱過能一舉成功的勝算。當真要為了那人,毀了金鳳樓的規矩麼?那獨孤祈豈是昏庸之人!保不定日後還會是一代明君啊!那人的野心已是如此之大的麼?此刻他竟一反常態的後悔起自己做過的決定來!當初允諾必會以一件事來報答,今日竟是要以犧牲江湖道義做代價麼?

那男子無力的軟坐在椅子上,那些回憶過千萬遍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那年的一場大火令所有的一切消失殆盡,全府上下慌亂之時,是他的生身父母毫無畏懼的將他壓在身下,待到他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然身在一片廢墟之中。身上爹娘的肉體已然僵硬如焦炭,背上更是一片慘不忍睹。他奮力的掙開爹娘僵硬的懷抱,起身眼睛血紅的掃過四周。那一年,他15歲····他發誓,要為全府上下二百三十條人命報仇!

縱然他有著報仇的決心,奈何天不從人願,從廢墟中出來的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值錢的東西。饑寒交迫的他,遇見了那個向他伸出手,眉慈善目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遞給他一包豐厚的銀子,繼而未言片語便要轉身離開。他心中猛地一顫,這麼多日,每個看到渾身破敗的他的人都毫不猶豫的繞道而行,唯有麵前這位男子沒有流露出半絲的嫌棄。他猛地的扯下頸間那條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即便是死他也不願典當的玉遞與那中年男子。目光堅定的一字一句道:“他日再見這玉,我便完成恩公一件心願!恩公,我叫江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