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子桑榆騙來的黑衣男子,已經退了下去,子桑榆有些疲憊的向後靠了靠,涵言一會兒應該就能到了,隨即餘光瞟到一旁依舊站在原地的風謹,帶著一絲歉意道:“抱歉。”
風謹苦笑一聲走過來,聲音低沉:“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提出要回來的,看來是我想錯了。”
“我總覺得他有事瞞著我,我的心裏一直很不安,今晚我一定要回去。”子桑榆解釋道。
“我知道,你做了決定便一定不會更改。”風謹低著頭,目光落到剛才被子桑榆握著的手腕上,有些出神。
“多謝你。”子桑榆低聲道,此刻除了這個,她竟然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一路的照拂,包容,她這輩子終究是要欠了他的。
“嗬。”風謹低低一笑,沒有回答她的話。
兩人靜默許久,風謹無奈的起身,走到她身邊,眼中的憐惜潺潺流過,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即墨東隅真是好運氣,先遇到了你。桑兒,你且記著,風謹這裏永遠有你的一處息心之所。”
他說完,豔豔的紅唇勾出一抹苦澀的笑,子桑榆眼睛刺痛,撇過頭去,低低應道:“我的息心之所這輩子隻有一個。”
風謹一顫,抬起的手頹然落下,子桑榆隻覺得旁邊的人沒有了動靜,回過頭來,才發現那一身紅衣冠絕的男子已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黑暗中,她也笑了,笑自己的無情,可是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放下。
森涼的月光下,一青衣女子從天而降,悄聲落在子桑榆身前,看到她臉上有些疲憊。
“你來了。”子桑榆站起來,直接向門外走去,堅定的聲音響起:“帶我回去。”
“小桑。”涵言猶豫的叫住她,並未跟著她一起走出去。
子桑榆卻像是絲毫未覺,自顧自的往門外走,她的聲音低低傳來:“我隻是想在他煩惱抑或痛苦的時候,身邊有一人陪著,他竟然承認了我,就不該再獨自承受。”
涵言聽得這話,眼中的痛苦愈發的深,她何嚐不想莊主一個人承受痛苦,但她知道莊主的想法,一個人痛總比兩個人痛好,他不願意子桑榆再為他傷心,可是這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而是每個月都要發生的事情,難道要每個月都讓子桑榆離開?確實,她早晚都是要發現的。隻是他們沒料到,子桑榆的疑心來得這麼快。
涵言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裏的子桑榆,她肩膀消瘦,腳步堅定,沒有一絲的猶豫,始終沒有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來,她鼻子驀然一酸,這樣的子桑榆,一年多之後,該如何麵對那樣的結果?
半晌,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展開輕功,追了上去。
暗處,一紅衣男子目光沉痛。
高懸的月亮,此刻正圓。
------------
零汐山莊內,涵言將子桑榆帶到即墨東隅門前,暗洛見到子桑榆到來,一臉震驚,看向涵言。涵言卻隻是默默的站到了一邊,並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