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人,第一次上朝便記大功一件啊!恭喜恭喜!” 一襲淡青色鑲金邊長袍出現在垂花門外,人未至而聲先到。
坐在院中悠閑飲茶的子桑榆一眼瞟到淡青色的袍角,抬起頭對著那人笑道:“祈大哥你就莫要再取笑我了。”
獨孤祈進來,在她對麵坐下,子桑榆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自己泡的茶,“試試我泡茶的手藝如何。”他含笑飲了一口,目光再次落在子桑榆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便袍的子桑榆,夕陽光影下睫毛如金,長卷如展開的蝶翼,在眼下透出一道美麗的弧影,睫下眸光流轉,那嘴邊的笑容溫和近乎純淨,如水墨,如脂玉,如一片柔軟的玉剛被天雨洗過,他眼中的笑意逐漸加深。
“你總能給我驚喜,就連泡茶都不亞於專業的茶師。子桑子桑,你還有什麼尚未被挖掘呢?”獨孤祈一臉感慨道,他從來不知道子桑榆不僅在詩詞文賦方麵天資聰穎,自從來到鑰國之後,在與她日日的接觸中才發現,她在政治軍事上亦是展現了絲毫不亞於男子的天賦。他從未想過,這一生還能遇上如此奇女子。
子桑榆訕訕的笑笑,她在現代時,向來喜歡研究古代軍事政治,對此還算有著自己一份獨到的見解。再加上未上朝的那幾日,獨孤祈已經將四國的軍隊兵團、地勢環境和風土民俗都大致跟她介紹了一遍,兩人本就是人中龍鳳,能想出早時她在朝堂之上說的解決辦法,並非什麼難事。
“早朝時,我看皇上氣色著實有些不好,現在朝中五皇子才是你最大的對手,你可想好對策了?”話雖是嚴肅的,但子桑榆的嘴邊卻仍舊掛著一絲笑意,輕輕的抿一口茶,眸光中透出狡黠。
今日早朝,郭大貴出口反駁了她的建議,最後還是她身旁的林易吹胡子瞪眼的跳出來,兩句話便將郭大貴提出的那些疑慮打了回去。郭大貴畢竟是個粗人,不必林易這隻老狐狸會說,被林易說得隻能幹瞪眼,一張肥肉橫生的臉漲得通紅,卻也再說不出什麼來。倒是文臣隊伍中,屬於五皇子陣營的人無一人站出來,想必是看出了子桑榆和林易不好對付,準備下朝之後再跟五皇子好好商量商量對策呢。也就郭大貴這個沒腦子的愣頭青似的第一個站出來了。
呼勒草原距離鑰國雖遠,但曦國距離真正要向鑰國進攻也尚需時日,這其中的時間足以夠鑰國派出的人到達呼勒草原。誰又說過要在曦國今年送上的貨品中做手腳了?曦國年年送上的東西多不勝數,根本用不完,每年送進呼勒草原的,定然都有些暫時存在胡蠻部王庭內,到用時才拿出來,要在這些東西上做手腳,可比在路上送去的時候就動手腳容易多了。
“他在朝中的聲望向來與我不相上下,但此次劉燁事件之後,父王已經不再那麼信任他了。他在大臣麵前似乎還以為照舊,甚至在對待他本人都與此前沒有區別。隻是外人不知,我這個做兒子的,對父皇這點了解還是有的。父皇對自己的兒子極是寬厚,極是看重父子之情,並不像其他皇室一樣,一旦發生皇子窺覷皇位之事便毫不手軟。幾年前,大哥有意謀反,很早就被父皇發覺,當晚夜裏父皇便給他送了一封信,第二日,他便被賜封荊巴邑,即刻前往,那裏距離玥京甚遠,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回過玥京了。我想那日父皇給大哥送的信,大致是告訴他,他已經知道了一切,隻要他乖乖前去封地,父皇便可以既往不咎,好在大哥的心性並不算太狠,這一心軟,便是免去了千千萬萬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