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走了,接手青崖的會是誰?
周六的早餐時間,安子辰問含笑。後者把最後一口牛奶喝下,擦嘴,慢吞吞地說:“好的,一會我就給秦銳打個電話,約他出來喝咖啡,順便幫你問問。”
安子辰氣結,不就大清早沒理睬她的嘮叨硬要去加班嗎,至於說這種狠話?有心強嘴,又怕她真的說到做到,思想幾番掙紮,最後,恨恨把筷子一趴,扯下領帶,往樓上走。
“幹嘛?”含笑瞪眼。
“我打CS行不行?”安子辰不耐,說話間正眼都不給她一個,臨進書房時還把門重重摔出聲。
含笑咬指笑,方法不重要,過程不重要,情緒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話又說回來,自己提及秦銳兩字時,可是越來越順溜了嗬!她怔怔有呆。
洗過碗,去書房給他遞胃藥時,含笑肩上挎著包。安子辰不解:“你去哪裏?”
“好象,沒有和你交待的必要吧。”
安子辰眼前已然晃現出她與秦銳在咖啡館搖曳著目光的情景,他握手成拳,踢開椅子起身,“很好,我去上班。”
這是哪跟哪?含笑豎眉,“安子辰,你已經一個月多沒休息了,我勸你是為你好,並不是任你脅逼的短處喲。”
滿滿怒火,就這樣被她一瓢冰水澆滅,通體透涼。但又如何能怪她?安子辰的表情漸沉漸暗,看向她的目光也由灼烈變得幽黯。
陽光、笑容、溫柔……,她那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理想裏,不可能有象現在這般的嫉妒、爭吵、諷喻吧?
安子辰垂頭,再抬臉時,有勉強提出來的很難看的笑。“不好意思。”他緩緩道歉。
呃!變化大得令含笑結舌,不知為什麼,她反倒局促於這模樣的安子辰。
“我去看看爸媽。”含笑低聲說。
“你就那麼,執著於自己的追求?”安子辰麵色無喜,卻兀頭兀腦地問出一句。
含笑慒懂,“你說什麼?”
她的無知,是他能對自己尊嚴的最後保護吧。安子辰深呼出一口氣,“沒什麼,你去忙你的吧,今天我也去農莊陪陪爸。”
農莊,安父,含笑吸氣,那鳥語花香的地方,老人慈愛,毫無原則地壓製安子辰遷就她、寵溺她,那方國度裏沒有商場上的硝煙,沒有權柄的陰霾,父慈子孝,兒女承歡。
她深深向往。
“要不,晚上我買一缽陳記的魚片粥過來一起吃飯?”她遲疑地問。
如此,甚好。安子辰脈漫喜悅。
含笑卻是沒等及晚上,吃過中飯就離開了父母家。
午後陽光正盛,熾風穿過半開的車窗,凝成汗水糾結在她的額頭、手心,熱度滲入肌膚,烤得心上又悶又煩。她無奈關窗開冷氣,享用經濟實力鋪墊的舒適。
“貧賤夫妻百事哀。”一進家門,母親就開始灌輸,“按理老輩子是不太接受結婚離婚這些個事的,但現在時代不同了,別說你們小年輕人,就是我們這種歲數的,山上離離合合的同樣不少,再加上,和安家那樁婚事,到底還是委屈了你,所以呀,這婚,離了也好。隻不過,你還年輕,再婚的事,一定得慎重,不說豪門大戶吧,怎麼著也得嫁一家讓山上人不敢再小覷咱們的人家嗬。”
含笑靜默注視母親眼下的躊躇尉然成輝,心下萬分失悔不應該把離婚的事告訴她們。
“……我們搬下山多少年了,寧願自個兒虧著點、屈著點,山上那房子都沒說賣也不租,為什麼?無非就是指著有一天能風風光光地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