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映心下一緊,隻覺得身後人的力量甚是強大,顧不得多想,迅速的拔出別在寬大袖口上的刀子,猛地向那人的方向砍去!
眼前寒光一閃……
那人猝不及防,仍然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竟被她手中鋒利的刀刃狠狠的劃了一道……
月光下,那鮮紅的血液便順著那白皙似雪的手臂上緩緩的流了下來,竟顯得異常的詭異和妖治。
而那人的臉,似笑非笑,肌膚瑩白如玉,珠光暈華,周身似乎鍍了一層潔白的月華,斜飛入鬢的眉,水墨畫一般風流的眼。從眼角到眼尾,線條無比清新流暢,好像工筆白描的墨線,柔韌婉轉。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無雜色。眼睛雖大,卻全無水光瀲灩的感覺,倒是烏黑烏黑的不同尋常,勾人魂魄。一身青衣,碧玉無暇,穿在那人身上竟翩翩如仙……
“為何不躲開?”她凝視著來人,皺著眉頭,冷冷的問道。
依他的能力,她不信,剛才她在偷襲的時候他沒有一點躲開的機會……
“你這是在心疼我麼?”依舊是那戲謔的、令人聽著極度不爽的口氣,那人的俊顏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紅唇似血,容顏若謫仙。
華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有搭理他,一把將握在他手中的手臂抽了回來,掏出口袋中的素白手帕將那刀鋒上的鮮血拂去,麵無表情的的扔在了地上,沒有理會身後的人,轉身便接著向前走去。
誰知,還未來得及向前走上幾步,那人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攔住了她前進的腳步!
華映緊緊皺眉,低首望著那隻瑩白的手背上汩汩流出的鮮紅血液,竟如一隻開在阿鼻地獄三生石上的罌粟花般的妖治惑人,心下頓時不由得煩躁無比……
正要發作,大吼出聲,身後的人好聽的嗓音卻忽然響起,“今夜金鑾宮的守衛可是全程戒備!”
華映依舊麵無表情,沒有理會他,正要鬆開他的手向前走去,卻被身後的墨瀝一把緊緊的攔住身子,像是怕華映喊出聲音,又迅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強行的拖著她的身子向身後不遠處的一處茂密的叢林之中退去!
華映咬緊了牙,雙手握成拳,眼神迅速閃過一絲精光,左腳悄悄一個退後,便狠狠的跺在了墨瀝的腳上!
這一腳,華映可是用盡了全力,何況又是在墨瀝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腳下驟然傳來一陣尖銳無比的疼痛,墨瀝勉強撐出一個破碎的微笑,豆大的汗珠便從鬢角上緩緩流了下來,貼近的她瑩白的耳垂,咬牙切齒,輕聲喃語,“你這女人還真是狠毒……”
然後他再沒有說話,隨即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使勁一擲,便扔到了不遠處的掖池邊上,隻見那塊石頭剛一落地——
耳邊迅速的‘簌簌簌’幾聲從不遠處的草叢之中傳來,那塊落地石頭的周邊的泥土地上,已經落滿了數不清的白色箭羽,在月光下,那密密麻麻的模樣竟顯得格外的駭人……
華映眼神漸漸變得複雜,再無其它動作。
果真如墨瀝所說,整個金鑾宮內全場高度戒備,隻是,在這太後六十壽宴上,往來賓客盡是朝中官宦人家或是皇親國戚,為何這皇宮會無故的加強戒備,到底是用來防備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