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楚家的梅園,枝上紅花正迎雪傲放,地上有幾道嬌小的腳印,還有幾枝散落的梅花,隨後就看到幾個雜亂的大腳印,還有幾滴鮮血,比梅花更鮮豔更驚心。
萌萌驚叫起來:“血?該不會是仙兒小姐的吧?”楚仙兒是楚家老爺子的幹孫女,比任何嫡孫還金貴,比起別的楚家小姐更是貴不可言,所以萌萌才如此擔憂。
“噓!”楚玉蝶忙用手捂住萌萌的嘴,但已經晚了。
就聽梅園深處傳來一道惱怒的粗蠻聲音:“誰在外麵?不好,有人來了,趙老七,你他娘的快點,連個黃毛小丫頭都抓不住,怎麼有臉出來混,老子不是受傷了,早就……”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聲音就突然中斷了。
一個嬌小的女娃娃在梅樹林裏東鑽西躥,大約有八九歲,長得粉雕玉琢,不斷發出求救聲,臉色惶恐,但輕盈的步伐一點也不亂。如果有眼力的高手看到,肯定會發出驚歎,驚歎這麼一個小女娃也能使用出如此精妙的輕功步法。追趕她的是一個黃皮膚瘦小的中年男子,穿著單薄的囚服,長得尖嘴猴腮,一雙三角眼,凶光閃閃。但是在梅林中,他哪裏能追得上楚仙兒,大雪天都急出滿腦門汗。
另一個受傷的囚徒坐在雪中,軀體壯碩,滿臉粗黑的亂須,左胸中了一箭,右腿中了一箭,鮮血已經把箭羽白翎染得殷虹。滿身的傷痕也掩不住他的凶悍目光,如受傷惡狼一般,凶狠狠的瞪著楚玉蝶奴仆三人所在的方向。
“嘎吱!嘎吱!”
這是鞋子踩在積雪上的聲音。
受傷的漢子緊張得半蹲了起來,好像一隻將要撲食的猛虎。
楚玉蝶瘦弱的軀體最先出現在他的視線裏,隻見他麵色蒼白,軀體孱弱、頎長,似乎被風一吹就會摔倒,手握一把細窄長劍,抿著纖薄的唇瓣,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上前。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持劍的仆役,一男一女,男的冷俊,女的柔媚,步伐和主人同樣猶豫,似乎內心極為恐懼,不願前來招惹麻煩。
看到這三個半大的少年出現,受傷的漢子笑了,身體也微微放鬆:“他娘的,原來是三個孩子,嚇老子一跳,趙老七,你快把那個小丫頭抓到手,我來解決這三個娃娃,嘿嘿,其中一個像是有身份的公子哥,隻要抓住他,威脅這裏的主人,咱們就安全了,吃喝不愁,比那些想逃進深山老林的兄弟們舒服一萬啊!”
楚仙兒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以為自己叫來了救兵,心中興奮,不過等她看清來人模樣之後,臉上的失望之色再也難掩,心神震動之下,差點被人抓住,氣呼呼的喊道:“三少爺,你就別給仙兒添亂啦,快點去大院搬救兵,晚了咱們都逃不掉,給這些賊人捉去了就麻煩啦!”
在楚仙兒心中,這個名字女裏女氣的病少爺幾乎是一個廢物,聽說連楚家家傳的三十六斤大刀都拿不起來,沒辦法,隻好改修劍,修劍也修不好,練的劍法總是慢吞吞的,像老太婆漫步一樣,速度稍快一些,就會咳嗽個不停。
楚玉蝶苦笑一下,原來自己在他人心中,真的隻是一個快死的廢物啊,連年幼的仙兒妹妹都這樣說。
“仙兒妹妹,你還小,力氣弱,恐怕撐不到我搬來的救兵……而且現在人聲噪亂,搬救兵也不容易,不如讓我試試?”
楚仙兒氣得小腳一跺,喊道:“你還試什麼啊?那個受傷的大漢,一掌就能打死你們三個,你笨死啦,氣死我了!”
受傷的大漢不知何時,已經繞到楚玉蝶後麵,堵住了他們的退路,笑道:“黃毛小丫頭,你說錯了,我可舍不得打死這個病弱少爺,我們還靠他活命呢,至於其他兩個奴仆麼,哈哈,男的殺掉,女的讓我們快活一陣子,再殺也不遲!”
萌萌聽大漢笑得淫邪,氣得麵色微紅,嗆啷一聲,拔出了長劍,對那受傷大漢怒道:“都快變成刺蝟了,還盡想那些淫穢之事,這種人活該千刀萬刮!少爺,讓我殺掉這個爛舌頭的潑皮!”
“你打得過麼??”楚玉蝶一句話問得萌萌說不出話來。
是啊,光顧著生氣了,忘了雙方的實力懸殊,光看那受傷漢子的猙獰氣勢,就覺不是對手,但少爺你也不該漲別人氣勢,滅自己威風啊?
萌萌低著頭,喏喏說道:“好像打不過!不過咱們人多啊,加上少爺,再加上奈何,咱們三個還能殺不掉這個受傷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