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暗吞噬了本來就是灰皺皺的午夜後,卻意外地留下一絲亮點給那些對生活已失去信心的人們。就在昏暗的天幕之下,遠遠地看到一絲絲光,透過雨霧中隱約隱現。巷道上一渺小的身影正往那處亮點走來,無人的路上與可怕的夜,卻毫不影響得了她前進的腳步,因為在她前方總會有一處光照耀著她,帶著她走下去。而這盞燈光處,就是她生命的指引線。他會等她吧?你不怕嗎在黑暗中走?我不怕。記得他曾問她這句話,而她一口說出來她心中的想法。
月夢笑容盈盈地,看著那宅中流露出來的光,而那光總會點著為她照歸來的路。心裏滿期待著。腳在一處停了下來,她到了。是的,她到了那座在這黑夜中,在這城裏極少有光亮的地方。但她沒有在它的門口,而是在它的離大門不遠處的牆外停住了步子。深夜清涼,人們早應該睡了吧。無論如何自私,他也不會叫醒全府的人來迎接她的回來。他隻好自己一個人等,等到她為此。
月夢總喜歡一個人,在一處找點新意來讓自己的好奇心得以享受。於是她展施著自己熟練不過的輕功,越過那牆。空空如也的院子裏麵,靜得出奇。她隨著踏上清晰的鵝卵石子的小路,向她那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走去。到她的房,要經過一個亭子,所以月夢就要從那裏過。但讓她吃驚的是,那亭中的光比其他處更明亮。眉毛皺了一下,抬起輕盈的腳步向前去。望著亭中熟悉的身影,她突然停住了要前進的步伐。
坐在亭中,杜逝軒一直坐在那。當有人闖進這裏,試圖要從這裏帶走任何一個人時。他就悄悄地跟在他身後,是的,那蒙麵人是男的,當他那黑衣蒙麵人與那人的對話後,也吃驚不少。在他發愣同時黑衣蒙麵人卻把房中的人打昏,肩膀一扛正想出去,發現了門口的他。
他冷冷地對那蒙麵人叫道:放下她!……
當時他救了被劫的人後,發現自己的心的深處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但他卻很害怕,如果被劫的是她的話,他不敢想象。他知道她總喜歡一個人做什麼,不喜歡有人對她做什麼,更不喜歡有人會等她,說是對她太好沒有什麼好處。但他還是會等她,就在這失意的夜晚裏,坐在這冷冷的亭中,下人為他端來了一盞燈。月夢從不遠處可以看到且聽到石桌上一盞油燈正“嘶嘶”地發出響聲來,似乎告訴他已是很晚了,這夜。
杜逝軒的臉上有了笑容,因為她總算回來了。但從月夢看來卻是像一種失去身邊親人,有一天回來後的那種無助與樂中帶愁的笑。她向他走去。
“你回來了。”他隻望著她,開口說了一句。月夢心中咯噔地跳一下,卻故意輕描淡寫地笑著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你知道嗎?當我坐在這裏,當時辰一點一點地過去,當發現你沒有回來時,我開始有點害怕,害怕你不會回來或者消失在這個世界裏,永不會在我麵前出現。從沒有過的難受包圍著我一身。”他的雙眼中流露著掙紮的痛苦與恐慌,仿佛沉淪在一種強烈的無助感的世界中;如打破的花瓶或者破碎的夢,不再重來。
看著他那雙眼傻傻地望著她,月夢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下來。她慢慢走過去,突然覺得自己同樣有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湧來。她不願他受傷,不想他痛苦,更不願意他為了她而傷害自己。一旦這種感覺萌發,就再也不可收拾,她會如親人般對待他。
杜逝軒伸出手緊緊地擁抱著來到他身前的月夢,緊得如同她會又一次不在他身邊這樣久。“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月夢很感動,暖意盈懷,於是環手回抱著他,任由他親吻她的臉頰。這對她來說不是那麼讓人討厭,而且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在她的麵前他總是溫柔的!
亭外的夜空中令人想不到的是,月亮竟探出了個臉蛋來。明天會是個好景象吧。人們滿心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