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最見不得女生做兩件事——第一,女生整天纏著你,第二,女生在你麵前哭。我最受不了女生哭鼻子,特別是在我麵前哭。我不是一個心疼女生的男生,可我是一個怕女生哭的男生。所以當我此時見到陳若雪的雙眼通紅,嘴唇緊咬,我一下子知道,這丫頭要哭了!而且肯定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傷害到了她,她才會哭的。我突然覺得現在的我是多麼的可惡,多麼的醜陋——因為,我知道,我不該讓一個女生哭的。我有點著急,緊張地看著陳若雪,生怕她會忽然哭出聲來,那樣我會崩潰的。可沒想到,她隻是把眼睛揉了揉,然後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給我,小聲說:“好,我知道了。”接著就轉過頭,開始聽課,不再理會我。我對陳若雪會有如此的反應感到吃驚——她不是應該快要哭了嗎?不過有句古話說得好——“女人是善變的”看來是說得沒錯了。我見陳若雪安靜了下來,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倘若她真的哭起來,我又要被所有人誤會為欺負她了。所以,我索性重新開始“睡午覺”。其實我一點睡意也沒有,總覺得心裏堵得慌,好像被石頭堵住了似得。我閉著眼睛,頭撇向另一邊,我的耳邊響著的是前麵物理老師慢條斯理的講課聲和後排幾個男生的竊竊私語的聲音,估計是在聊昨天的魔獸吧。很奇怪,我一點都感覺不到身邊陳若雪那丫頭的動靜,平時她雖然上課的時候也很安靜,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無聲”。她不會一時想不開,自己咬舌自盡了吧?我靠,我自己都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我可不想弄出人命來!但隨後我便打消了這個顧慮,因為我清楚地看見她的眼睛盯著前麵的黑板,在認真地聽著課,臉上毫無表情,不時地用筆在書上做著筆記。還好,她“沒死”,這也著實讓我鬆了一口氣,於是我又重新趴下身子睡覺。
最後一節物理課過去地很快,很快我就被一陣急促的下課鈴聲吵醒了。當我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睜開眼時,同學們都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我無意間瞥了一眼身邊的陳若雪——她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趕著給王師傅送飯去吧。我站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這時,我看見教室門口站著一個人——司馬飛。我強打起精神給了司馬一個微笑:“還不走啊?”司馬眯著眼看著我道:“朱可,我從早上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我聳聳肩:“我?不對勁?哪裏啊?”司馬於是繼續道:“我以為你遲到隻是因為你睡過頭了,一開始還覺得好笑,但現在,我笑不出來了,憑借我對你的了解,我敢確定,你遇到事情了。”我苦笑著搖搖頭,走到司馬跟前:“司馬,你要有了解我的這份閑工夫,還不如去了解一下你的功課呢!”“你……”司馬無語。我拍了拍他:“走吧,吃飯去。”司馬撇了撇嘴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也不理他,徑自走出了教室。
我和司馬挑了一家學校附近的蘭州拉麵館,聽說這裏的麵很好吃,於是我們點了兩碗拉麵,坐了下來。“我靠,昨天湖人居然輸了!”司馬自顧自地說起昨天的NBA球賽來,我卻無心聽他廢話,托著腮等麵條。“對了,朱可,我很奇怪哎!”司馬突然衝我道。我被他嚇了一跳,沒好氣道:“又怎麼了啊?”司馬眨巴著眼睛問我:“你說今天陳若雪那丫頭,居然能發出一聲‘河東獅吼’,她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啊?看她平時文文弱弱的樣子,真想不到。”司馬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今天陳若雪那丫頭的叫聲的確把我也嚇了一跳,我說道:“可能她以前是當班委的吧,一般班委嗓門都挺大,要管理班上紀律嘛。”司馬點點頭:“是啊,照理說她也應該是個女強人呢,但是她放學的時候從我旁邊走過,我看見她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嘛。”我一愣,知道陳若雪一定因為我說的話很傷心,一時間我的內心自責不已。“朱可,該不會是你又欺負她了吧?”司馬小聲問我。我靠,這小子怎麼這麼喜歡問這些八卦問題,我剛想罵他幾句,麵條端上來了,我懶得理他,說了一句:“沒有的事!吃你的麵條,別廢話!”就埋頭吃起麵來。司馬嘟噥了幾句後,也開始吃起麵條來。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突然覺得,這家店的拉麵味道很苦,或許,是來自我心裏的那份苦吧……
當我和司馬回到教室的時候,吳飛,王海浩,還有另外幾個人正圍坐在桌子邊打撲克,見我和司馬來了,吳飛招呼道:“嘿,朱可,司馬,過來打牌?”司馬剛想走過去湊熱鬧,我說了一句:“我靠,這麼多人打一副撲克牌?不嫌累啊?”吳飛笑道:“哎喲,朱可今天情緒不高嘛,是不是上午被‘老鼠眼’教訓得失去鬥誌了啊?”王海浩幾個人則在一旁笑著。我耷拉著腦袋:“什麼教訓我啊,你們別亂猜了,你們打牌吧,我睡一會兒。”吳飛還想要勸我幾句,司馬說道:“算了,我們玩吧,他今天心情不爽。”吳飛“哦”了一聲就繼續打牌了。我走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像一灘泥一樣趴在桌子上,我感覺身子很累,我需要休息,需要睡過去,把所有煩惱都忘掉……耳邊,吳飛,司馬他們打牌的笑聲越來越小,終於,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