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笑道:“讓我疼你,好嗎?”
有一天子衿終於忍不住拉住我說:“姝兒,難道你要讓我活到七老八十變成個難看的糟老頭嗎?”
我親親他,笑道:“我又不會嫌棄你。”
子衿很高興我主動親他,但還是不忘主題:“那也不行,我要在你心裏留下最好的模樣。”
我強笑:“傻子,這話都是女人對男人說得!”
他神情執拗得像個孩子,扁扁嘴:“男人也是愛美的呀!”
子衿的身子越來越虛弱,總時說著話就熟了過去,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和瀚兒擔心的不得了。
瀚兒甚至連道士和尚都請來了,不管再晚都要陪子衿說一會兒話。
我們兩人每次出來,都是愁容相對,卻又彼此安慰彼此說子衿定能好轉。
冬至那日,天出奇的冷,鴛鴦瓦棱上落著一層薄薄的輕霜。
子衿似乎有了一點起色,臉出奇的紅潤起來,竟能起床了!
我為他穿上厚厚的棉衣,心疼地問道:“行不行?不要強撐著!”
子衿微笑:“沒把我想那麼弱,沒事,咱們一塊去出去走走吧!”
兩人互相扶持著,踏著冰冷的青石,走過熟悉的每一寸土地,想起這一生波瀾起伏的往事,都是會心一笑。
“姝兒,這一生有你,我複何求!”他握著我的手溫暖地說道。
我眼中凝淚,帶著淚笑道:“我也是!”
“叫瀚兒過來,咱們一家好久沒有享受天倫之樂了!”子衿微笑著說。
瀚兒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趕來,我親自下廚作菜,瀚兒上菜,不要一個宮人服侍,一家三口圍著石桌而坐,溫暖的吃著飯。
我為子衿和瀚兒挾菜,子衿又給我挾菜,三人麵上談笑風生,眼中卻有抑製不住的悲痛。
吃完飯後,子衿又留瀚兒說了一些話,直到子時瀚兒方出來。
我看著子衿房裏的燈熄了,才悄然離去。
睡到半夜,夢到子衿微笑著來到夢中:“姝兒,我要去了,你要為我好好保重自己!”
他的影子越飄越遠,最後淡成一個透明的影兒,漸漸消失,我怎麼抓也抓不到。
“子衿!”我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心突突地跳著。
“快,更衣,我要見太上皇。”我焦急地喊著,顧不得穿好衣衫,跌跌撞撞地向子衿的寢宮衝去。
那些太監宮女被我嚇了一跳,從睡夢中驚醒:“娘娘,娘娘……”
我衝進內室,一路上絆到許多東西,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子衿安靜地躺著,一步之遙,猶如天涯,我竟不敢上前。
最終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握住他垂在外麵的手,冰冷!
冷得刺骨!
我的眼淚迅速的掉下來,顫抖著去試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