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山藥和肖凡差不多是同時醒過來的。兩人心中各自有自己的思量,默契地跳過了昨天晚上的種種。
山藥因為昨天晚上情緒大起大落受了些驚嚇,經過了一晚上的放鬆,盡管精神上已經是恢複的差不多了,但身體上還是要差一些,酸酸軟軟的不得勁兒。
“我身上有些使不上勁兒,今天你多看著點兒。”山藥伸手去捂住還沒醒的狗蛋兒的小耳朵,輕聲對注視著她的肖凡說道。
沒有說別的話,肖凡隻是點點頭,自己輕手輕腳地起了床,收拾了一下提腳就要出門。前腳都已經跨出了門檻了,但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腳下步伐一凝,隨即又調轉頭來,大刀闊斧地走回來站到山藥的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一個俯身,結結實實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緊緊的擁抱。等肖凡都走了好久了,山藥還嘴角掛著滿足的笑看著頭頂。
太陽的光芒很快取代了蒙蒙亮的天色,將新的一天的帷幕拉開來。山藥臥在床上,斜斜地忖著自己的顳頜關節,手掌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著還在熟睡中的狗蛋兒。
要說她最對不起誰,那就一定是這個孩子。
因為她和肖凡的身份以及現在的處境,注定了狗蛋兒至少在幼兒時期的這一段時間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整日裏有爹娘陪在身邊,這一份缺失的父母的陪伴是她最虧欠兒子的。
然而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若是自己在這段時間裏不努力奮鬥,那等兒子長大了之後,她又該拿什麼去給他撐起那一片天?
亦或者是,萬一哪天肖凡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他們勢必是要離開這個村莊,離開這個安安靜靜的避風港重新去麵對風浪的。若是她不能趁著這一段時間給自己和肖凡創造出能夠不懼怕風雨的資本,他們又如何能夠護得住他們的狗蛋兒?
所以,這份虧欠他們兩個是注定會欠了兒子的,山藥也不願意替自己開脫,她隻希望能夠在這一份必然裏求得盡量多的偶然,給予兒子盡可能多的家庭的溫暖。
“狗蛋兒呀狗蛋兒,你要慢慢的長大,爹和娘會拚盡全力去創造去拚搏,這樣才能讓你能夠挺直了腰杆生活。你會原諒我們的吧?”山藥拇指的指腹在狗蛋兒嬌嫩的臉龐上輕輕地摩挲著,小聲的說道。
吱呀——
房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發出一聲嗚咽。
山藥抬眼去看,發現門口站著的是無憂。
“狗蛋兒還沒醒呢。”山藥指了指兒子,示意無憂小聲。
無憂點了點頭,躡手躡腳地湊到床邊來,先是探頭看了一眼狗蛋兒的情況,見他睡得正酣,並沒有要醒的意思,這才稍稍放了點兒心,小聲地說道:“山藥姐,今天你就先歇著吧,別忙活了。”
“我這身上酸溜溜的壓根兒使不上勁兒,就是想忙活也不成,你就放心吧。”山藥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和和氣氣地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