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瘟皮笑肉不笑地拿著一把小搓刀搓著自己的指甲,兩條腿放在桌子上,桌上是滿滿一桌的美味佳肴,可口的香味在空氣裏飄散,讓人忍不住地垂延三尺,更不用說某些已經餓了三四天的囚犯了。
“怎麼樣?招了吧?”墨瘟倒了一杯酒放在一個麵色慘白的囚犯鼻子底下轉了轉沒,笑得可惡極了,“招了,這一桌子的菜都是你的了。”
那囚犯穿著一身黑衣,斷了一腿的身子靠在牢房的牆上瑟瑟發抖,竟然是那天夜襲煙波殿的刺客。
“求求你,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酒菜的香味源源不斷地如同一隻香豔女人的手勾著他的鼻子,刺激著他已經多日未曾進食的腸胃。“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我隻是拿錢辦事。”說著狠狠地咽了口不斷地分泌出口的口水,黑衣服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些佳肴。
“不老實哦。”墨瘟笑著,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手腕一傾,杯中酒直直地澆到黑衣人那斷了的大腿傷口上,辛辣的酒滲進傷口,頓時牢房裏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你殺了我吧!”黑衣人氣喘噓噓地說,身上已經被汗濕,慘白著臉地閉起眼睛,再睜開,眼底盡是絕望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
他不能說,說了那他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紅兒……
墨瘟的臉上這才顯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來,看著他半響,他才悠然開口,“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這麼有勇氣。”
銀針穿甲,浸了辣椒水的鞭子鞭打,天天的美食誘惑,在他傷口上撒鹽潑酒,他幾乎天天都在折磨他,可是這個人……四天過去了,是人都要瘋了,他竟然都忍受過去了,是什麼讓他這樣的堅強,連死亡都奈何不了他嗎?
黑衣人回望著他,突然流淚了,眼淚順著他慘白而絕望的臉上的溝壑淌下來,流進嘴裏,流進脖子裏和汗水混成一片,他的身子仍然顫抖,“我有家人。”
他說,我有家人。
斷斷地四個字讓墨瘟驚呆了,這個人竟然也是受人威脅嗎?
墨瘟站起身,手中的酒杯放回桌子上,淡淡地吩咐,“來人,給他鬆綁,讓他吃東西。”
馬上有人過來給黑衣人鬆了綁,並把他抬到那一桌美食邊上的椅子裏。
黑衣人看了看墨瘟的背影,然後瘋了一般拚命地拿起桌上的食物往自己的嘴裏塞,嘴裏的東西不斷被塞進去,又不斷地有從已經鼓鼓的嘴裏掉下來,過度的用力讓血從他受過刑的指甲裏流出來,他模糊不清地說,“你就是這樣,我也是不知道的,謝謝你給我一頓飽飯,等下就殺了我吧。”
紅兒,來世吧,來世我再給你和孩子一個安穩的家。他的眼裏有淚水。
“你是條漢子,我不殺你。”墨瘟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溫和地笑,眼裏流淌著流星一樣的光輝,閃閃發亮,“或許你也是受人威脅,我知道你的上麵想得到什麼,如果我說我能救他們,你信嗎?”